成亲以来,各种阴差阳错,他们还不曾同房过,是以她也不必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推拒他。
原本想着他心中自有白月光,必不会碰她,可从那日策马回府起,他言行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亲近,却叫她心中生出几分犹疑。
他爹爹和姨丈的做派在京中算是凤毛麟角,那些高门公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万一苏玉城心中念着鹤林寺中人,同时又对她生出爱慕之心呢?
想到方才苏玉城望着她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宠溺,姜婳觉着极有可能。
她对他确有一丝好感,若无鹤林寺之事,她也不介意同他长长久久过下去,可偏偏那日情形叫她撞见了,她忘不了苏玉城黯然伤的模样,叫她心头梗着一根刺,同他亲近,她是在做不到。
姜婳含烟锁雾的秀眉拧了一路,连苏玉城脚步停下来也未发觉,勾着头直直撞上他的脊背,力道不重,却叫她一阵晕眩。
肩膀被苏玉城扶住,姜婳这才稳住身形。
苏玉城淡淡拧眉,视线越过她细腻如珍珠般的耳垂,落在她肩头,府中膳食不合口味么?她怎的这般清瘦?仿佛稍稍用些力道便能将这细细软软的骨头捏碎。
心中暗暗记下,回头得跟灶房吩咐一声,叫掌勺婆子跟萝月松云打听打听姜婳的喜好。他娶姜婳是想叫她享福,可不是叫她来受委屈的。
若是苏府的婆子敢不尽心,便早早搬去他置的宅院,离苏府不远,吃穿用度皆不必她忧心,想必能养出几两肉来。
”多谢夫君。”姜婳盈盈行了个福礼,眉眼含笑,掩饰着浅浅的慌乱,”夫君明日还得去侯府,早些回去歇了吧。”
仿佛他夫妻二人不同房,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苏玉城望着她如浸水中琉璃般的眸子,敲得分明,她没有半点挽留之意,虽在意料之中,仍不觉生出一分恼意。
当下便吐出一句他自己都没想到的话:”侯爷体谅你我新婚燕尔,特意准我明日在府中陪你。”
温润的眉眼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得意和挑衅,仿佛在说,明日他不必去侯府,不必起早,娘子还不快服侍他进屋去?
这话可把墙根下蹲着的青锋给惊了一跳,正因明日公子又要去侯府,他才特意退至一旁降低存在感,想叫公子同少夫人多说会子话。
没曾想,公子为了进少夫人寝房,竟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没皮没脸的模样,简直让他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