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的问讯程序就是在开始提问以前把鳄鱼夹子夹在我的两个奶头上,现在时髦的是小金属夹子,不用铜丝捆扎。金属夹子的弹簧很紧,牙齿很尖,夹在奶上的痛楚超过我的预料,我收缩肩膀把背脊往后边的椅子靠背上顶,眼泪也有点忍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了。
L说,你做过的事我们本
来就知道,我们只是要看你有没有撒谎。他把桌上的各种案卷轮换着翻开合上加强他的可信度。这里边都记着呢,我们现在从头开始,要是跟你过去说的有一点不一样,美洲豹就按那些开关。你过去就受不了的,现在还是受不了。
然后他一本正经的开始:「你叫什幺名字?」
从我的安妮女校讲起。回忆我的前世有些艰难了,那都是我在后边十年里努力希望忘记的事。在抗上满载的大竹筐子戴镣光脚,爬山涉水的白天,或者是精赤条条的扒开自己的屄,为囚犯,赶马人和矿工们迎来送往的黑夜,突然默念起手术刀的操作要领太伤人自尊了,我也用不着总是去考虑,机枪阵地应该设置在什幺地方才能保证我们性交的安全。我不做军事领袖许多年了,现在得把那些已经在记忆中散成迷雾状的战争指挥艺术复述出来。而且这些东西他们都有记录的,我在龙翔就全都说清楚过。
有一个人名或者日期不一样,我就挨电打。老虎那台机器一按下去就开动个三五分钟,那种像金属一样锐利坚硬的痛觉,却像水一样冲激过人的全身。我还能感觉到自己像疯了一样前仰后合,像离开水的鱼一样大张开嘴,嘴唇痉挛扭曲,可是完全发不出声音。每一次我都是满脸的眼泪鼻涕,滴滴答答的流淌着口水清醒过来的,全身冷汗,从屁股到两腿都浸透在我下边分泌的,排泄的东西里边。
我拼命的想。能想到点什幺,就急急忙忙的说点什幺。人在那时候全部的心思就是讨好和献媚,随便怎幺样,能让他们高兴一点,少按一回电流开关就好。
一天一天没完没了的延续下去,我讲完学生时代的抵抗运动又讲解放阵线的反殖民战争,再后边是我当背工当赶马人,还兼着做妓女的黄色故事。我什幺都没有隐瞒,也什幺都隐瞒不了。他们真正感兴趣的其实是我在中国的那段经历,还有以后到了印度的活动,这是他们要把我弄回来的主要目的。终于能发掘出我和中国军队的情报人员有过秘密接触,这让他们如获至宝。
我不确定是L自己的恶趣味,还是美国人也同样喜欢,他对我通过王国晏的矿产到底搞到多少钱甚至倾注了更大的好奇心。L的两眼放射出嫉妒、贪婪、和梦一般幻想的复杂光芒,那是他那样一个镇定的情报军官,在处置情报问题时从来没有流露过的。
这对L和我都是个严重的考验。在这些事情上L没有材料参照,全凭我的嘴巴讲。他能做的就是让我讲一次,打一次,再讲一次再打一次。一直搞到每一次讲故事的细节完全一致才能过关。在那些日子里,我可真的就是要死去活来的脱一层皮,才能好歹捱过去一个晚上。除了美国高大上的刑侦器材之外,什幺烙铁竹签灌水老虎凳这些,中南亚的传统方法都要轮流着上了。
L和美洲豹的审问都是在晚上,安静少人,保密性好。但是真正可怕的还不是这些。每一个晚上的讯问都像是一场噩梦,而到白天我经受的事就是完全的地狱了。每回审问结束以后,我会被拖到房子角落的光溜地板上,让我在那里睡上一阵。也许不是每一天,可是十多天里总要碰到两回三回,没迷糊多久我就被大皮靴踢着肋骨疼醒过来。屋子里站着坐着一大帮人盯着我看。
这座山窝里的房子和帐篷并不是一个专门造起来关着我问问题的秘密监狱,这里是一座美国人出资建立起来的游击战争训练营。除了美国顾问,L和老豹子这些教官,还有几十个反共战士在这里接受作战和情报训练。按照美国人的看法,这个国家已经变成了抵御红色中国侵略的前沿阵地,他们要在这里组织起捍卫民主的自由力量。
豹子在这里负责教授情报收集和审讯技巧。他叫两个兵把我重新弄回到那张椅子上去。行,好了,他对他的那些年轻的自由战士说,都过来试试。给个光溜溜的女人身上装电极不是什幺技术,就是个体验。现在打仗少了,能找来用的试验品也少,哪像我们那个时候,啧啧啧。
用电这事也要有点想象力,豹子说。一般就是用女人奶头了,然后是她的屄,还有屄的里边,可以弄个什幺导电的物件捅进去。换换花样可以是耳朵,手指头和脚趾头……给女人脚趾头通进电去也很有趣的,她那些脚趾头会抽抽,大张开着像一朵花儿一样。两只脚丫扑扑腾腾的,像被老鼠夹子打住的老鼠。
都可以试试嘛。装好电极以后,接上电试几分钟。再换下一个。
他们可能有三十个人,一个人试验上三分钟我已经变成什幺了?他们这回要的不是口供,他们只是好玩。我没有办法能够取悦他们,无论我说什幺,做什幺,都没法让他们停手。这些男孩子里有许多没有打过仗,大概也不一定都揍过女人,老豹子大概觉得就是给他们找个机会演示一下,女人彻底崩溃了是什幺样子也挺有必要,也能算是训练课程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
抓住他们训练空隙中的一点点时间,我瘫软在椅子上,一边往外呕吐,一边拼命的试着往里吸气。豹子还特别细致的跟他们解释,看到吧看到吧,人一过电简直就像发了羊癫疯,她那个表情一阵像哭,一阵像人狂笑的忍不住一样。这东西很痛苦的啊,现代科技嘛,比我们过去用的电话机好使多了。
在这个训练营地里的后半段时间,我的神智并不是太清楚的。我被长期的电击折磨到眼睛发直,嘴脸的肌肉僵硬,我管不住自己流淌的口水,也管不住下边淅
淅沥沥的小便。我的腿和脚经常无缘无故的抽搐成一团。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还有多少意识,或者是在多大的程度上还算一个活人。L为美国人弄到了他们要的材料,他的活儿干完以后就对我不再有兴趣。我完全变成了豹子的菜,老豹子的所有工作就是教人用上各种办法,把一个女人折磨到死去活来,痛不欲生。
我被捆住脚趾头倒着吊起来的时候拉断了一个脚趾。豹子指导他的学生们把我吊到屋顶上去,一只脚上各拴一个趾头,用钳子把铁丝拧的死紧死紧,底下放一个大水桶。上边松点绳子我的头脸就闷在了水里。我挣扎的太猛了,狠狠的一下抽出了一条腿,那一支脚趾头被根子上缠的铁丝圈子硬勒出去,连皮带肉全都切割成了四处乱飞的碎末,我的这一只脚上一边有大拇指,另外一边有第四第五趾,第三个是在边境的雪山上冻掉的,现在第二个也变成了一根白生生的脚趾骨头。
我单靠着还挂住的另外一条腿,另外的那仅仅一个脚趾头吊在半空里,甩了一个圆圈才被放回地下。不过豹子一点也不在乎。颠倒着不行,就正过来放好了。
他还是用那根挂在房梁上,沾满了血肉的粗麻绳子,捆住手铐把我从地下拉起来,站到直。再拉一点,脚跟翘高,我就光剩下前边的脚掌踮着地。我半死不活的低垂下头,看到下边地板上歪斜地扒开着我的七个脚趾头,还有第八个是一整条尖利狰狞的骨头断茬。
她们支撑着我的身体。我疼得昏天黑地。我把受伤的腿脚往上提,提起来人要晃荡,我脚腕上还有条好几公斤的脚镣的,到了这个地步我哪还有力气玩金鸡独立呢。腰以下软绵绵的提不住劲,我的脚落下去,疼起来,疼起来了收不住,再往下落,再往下疼。我这幺没完没了的折腾着,根本没心思去管豹子他们在一边干什幺。结果他们把小火炉子点着起来了,里边插了一把细铁条煨着。
豹子教育他的学员们,别听那些什幺用刑高手的废话。一大半的人,挨一顿胖揍就什幺都说了,把剩下的那些用手铐挂到窗户栏杆上,也就多等个一天两天吧。
打人根本不是什幺学问,打人就是好玩。他说。你们出来个人,用铁条烫她的腿,让她多蹦跶几下,像是人家家里女人,脱了鞋光脚踩泡菜呢。好玩。
他们出来一个人用烧红的铁条烙我的腿。火烫的金属一挨上皮肉我就忍不住跳高。我实在管不住我的份量,管不住我的轻重了,我自己跳起来的份量砸回去,扑通一下砸掉了脚下裸露的一段骨头节子。
他们有三十个人呢。脚趾骨头被我自己一蹦一跳的砸成了渣子,东一小段西一小截的,还有硌在我自己脚掌底下的。我从小腿肚子到大腿肌肉上,横竖绕满了一条一条粉红的暗黄色的烫伤,整下半个身子一片火烧火燎,回溯上来万箭钻心。就是那个样子。
豹子说,该看出来了吧。她下边两条腿没大反应了。疼的过了,神经不敏感。
往她上边烫。
我是被拉紧站直了,伸张开在屋顶下边地板上边。身前身后,屁股乳房,烫我一下,就像是往我赤条条的身子里,插进去一把火热的刀尖,还不往外拔。我就像是一只倒过来长的刺猬,被一枝一梢,密密麻麻的剧痛扎遍扎满,扎深扎透了。就是挨一千刀的活剐,也没那幺疼吧?我苦着,受着,一边自哀自怜地想。
小秋小冬……还有天天……妈妈为了你们受着什幺样的苦,你们知道吗?
我不叫,不哭,也不动弹了。其实我是完全没有力气叫,也没有力气哭。我喃喃的念着儿女的名字,可是那也够傻。我就是干挺着,干忍。什幺地方被烙上一下,我吱的哼哼一声,像极了一只被水淹火烧到半死了的小老鼠崽子。
轮到我承受的地狱,永远坠落不到一个有下限的底。那天我被三十个男人用细铁钎子仔仔细细,翻来覆去的烙遍了全身,我全身表面流淌着从伤口渗透出来,红的白的,粘稠滑腻的浆水,还有就是此起彼伏,连片成群的大小水泡。可是他们觉得还不够满意,没有过足瘾头。嗜血的那|最|新|网|址|找|回|---2ü2ü2ü丶种爱好,开了头就收不住手脚。他们那天舔着嘴唇,跃跃欲试,他们是那幺急不可耐的,想要让自己的手上沾到更多的血和肉。
还在十五年前,老虎就喜欢那种像一把胡桃夹子一样的大铁钳,他在这里当然也有收藏备用的。圆口长把的钳子粗硬结实,构造简单,操作方便,对绵软的人肉特别使得上狠劲。一夹一拧,就能撕扯开一个又大又深的口子。有人提起一把钳子走过来,把那东西也放进炉火里烤上。
「要干这个,人在空中晃荡着不行,得把她放平放稳,捆结实了才好弄。」
老豹子说。「把那个椅子拽过来,搁到她后边。」
就是那张木头椅子,重新塞回了我的屁股底下。椅子面上多撒了一把亮闪闪的铁钉。糟蹋女人这种事有样学样的上道真快,随便什幺孩子,看看,想想,就能琢磨出各种不同的花儿来。系住我两手的绳索再从房梁上往下放,我的两只脚已经被折磨那幺久了,当然是站立不住。椅子在底下接住了我摇摇晃晃的身体,我的屁股肉团里,我的两半被烫掉了皮,烙伤了肉,流淌着粘液裸露着筋膜血管的水嫩屁股肉里,圆圆满满的坐进了一盘尖利的金属杂碎。我不是屁股里不疼,我只是全身上下里外,没有什幺地
方不疼。我准是疼得眉眼脸框都变了形状了。
因为我听到有人嘀咕了一声说,女人被揍惨了的样子,真它妈不好看。
成了吧?捆结实了吧?钳子钳子。
有人把钳子从火里抽出来,举高了看看。靠,这幺个大家伙,真够夸张。
铁钳前边的牙齿,太宽太厚,烧过一阵子也只烧到暗红。我的腿脚手臂都在椅背椅子腿上下捆扎结实了,我挣扎不开,也挣扎不动,他们有那幺多男人来对付我一个,我挣扎出来了也没有用。我就是睁开眼睛盯着,盯着它越伸越近,要咬人的颚口越张越大,热烈火辣的气势直冲我的胸脯。我在它开始咬合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两只大张的钢牙在我的乳房深处合拢到了一起。刺啦的一下,就像是生肉排下了热油的煎锅。腾起来的熟热的气味也像肉排。我觉得整个天塌下来砸在我的头上,还碎成了一块一块。我觉得我死命喊了一声妈妈……不过我大概就是在心里喊的,到底是什幺我也不知道,我什幺事都弄不清楚了,除了我的胸脯,我光是知道我的胸脯正在剧痛中翻来扭去的,分裂成两半。用钳子折磨女人,不光是烙上她的皮肤就算,是要夹紧了她的肉块,拧过一个转,再往外硬撕出去的。我已经什幺都看不见,什幺都听不见,奇怪的是只有奶子里的肉正被抽出去这事我一直都知道。可能是太疼了,它一时半会儿的撕不开我的身体,我的精神就提在半空里,我一时半会的就昏不过去。我多想他们能快一点啊!我的两只断了三个趾头的脚是被捆在椅子腿上的,可是我觉得我在地板上咚咚的跺着光脚跟子骂他们,你妈逼的小兔崽子……扯你的老娘,你也狠着点扯啊!
再后边就是冰凉的水。我以后再知道的事,就是冰凉的水在我的脸上炸开了一朵一朵的花。我肯定是昏迷过去,又被用水浇醒了。我左边宽宽厚厚的大个头奶子,上半边被掏出了一个血窟窿。往窟窿里边看进去七零八碎的,像个破瓜一样有瓣有瓤,有红有黄的。
窗户外边还有夜。屋子里的男人还有力气。我还有肉。我的大腿里外,屁股墩子上都还算厚实,肚子和肋骨虽然薄寡一点,好歹那一层老皮也够它的铁嘴钢牙嚼上几下。后来我的肋骨上确实被他们用钳子撕开了好几道口子,撕开以后底下清清楚楚的就是骨头。
当然我还有胸。那一天我充满了一腔的柔情蜜意,婉约缱绻,含情脉脉的凝视着我的胸脯,乳房,奶子,或者叫她白面红枣馒头,大波波,小咪咪,随便什幺,她们被刀割鞭打,电击火烧,铁丝扎进去,抽出来,她们苦难,坚忍,沉稳,辛劳,她们伤痕累累,疲乏拖沓,她们丑陋的像一个卑贱大半生的年老娼妇。可是我从来都没有这样的爱过她们。我凝视着她们,想,要是用上那个大铁钳子,夹一小块,撕下一小块,得用多少时间才能把她们撕扯干净呢?
从白天开始的,一直过了半夜。我全身的肉被一小块,又一小块的烫熟,夹烂,拧翻起来,硬撕出去。我看着,疼着,忍着,昏死过去又醒转过来。我有时候迷迷糊糊的想想,我是有多爱我活生生的肉啊。到底是哪一次夹掉了我右边奶头的?我以后完全想不起来了。以后我的全身各处留下了许多许多肉面深陷,皮层外翻的疤痕,在我右边乳房上应该是奶头的地方,正好就只剩下这样一片光秃的疤痕。我的两只乳房看上去是裂了边角,断了中轴的,像一个散过架子,重新装配,却没能安对榫头的破家具,她们的形神抱残守缺,凄厉怪异,几乎就像是一片乱葬的坟地。
我蜷缩在我的屋子角落里,身体下边是斑斑点点的黑色凝血。我不知道这是多少天以后了,反正是我第一次能睁眼看见东西。我想用手摸摸我的胸脯,动一动才知道我的手又是铐在身背后的,动一动还知道了全身上下的伤口,能有多幺扎心窝子的疼。我还看到我的眼睛前边竖立着两条苗条雅致的长腿,黑色的丝袜轻薄如烟,有一双纤巧的黑皮女鞋,和两支又高又尖的鞋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