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直冲头顶,眼前的灯火似乎有些摇晃,皇帝和皇后的身影也带上了些许重影。
他知道,自己已有六七分醉意了。这酒确实厉害,以他三品造化境的体魄,竟也有些抵挡不住。
就在这时,李景玄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看着面泛桃花,眼神已有些迷离的李淮安,脸上的笑容依旧温和,但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烛火映照下,却仿佛能洞悉人心。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醉意,落在李淮安心头:
“淮安,说起来,你我兄弟,也有好些日子没能像今晚这般畅饮畅谈了。”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着温润的玉杯边缘,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这大干看似繁华,实则暗流涌动。你孤身一人在此,朕有时也难免挂心。”
“若有什么难处……或者,需要朕‘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毕竟,我们是一家人。『&;发布页邮箱: )ltxsbǎ@gmail.cOm有些事,你一个人,扛不住的。”
“朕这个做兄长的,总该……为你分担一些,你说是不是?”
最后这句话,语气轻柔,却带着一种无形的重量,和一种近乎直白的暗示,沉甸甸地压在了醉意朦胧的李淮安心头。
“淮安不知……皇兄…所说何事?”
李淮安双目迷离,似是醉得不轻。
“燕王,和燕王妃。”李景玄双手撑在玉桌上,身子前倾,贴近李淮安的耳朵,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肃杀与炽热。
“淮安,我们是兄弟。你天赋卓绝,我满腹经纶,坐拥这大干江山。若是你我二人联手,何不教四海皆伏,寰宇澄清?”
他呼出的酒气拂在李淮安耳廓,话语中的野心尽显,并且还暗戳戳点破了李淮安的修为。
李淮安心中凛然,醉意都被这话激得消散了几分。联手?对付他父母?这确实是皇帝可能打的算盘,但如此直接地说出来……
他面色因酒意依旧泛红,眼神迷离,正要开口说些什么,或许是推脱,或许是试探,却被李景玄抬手制止。
李景玄直起身,脸上恢复了那种温和却疏淡的笑容,仿佛刚才那句充满锋芒的话语只是醉后戏言。
他揉了揉额角,露出些许疲态。
“好了,今夜酒喝得不少,朕也有些乏了。”
他语气轻松地说道,目光扫过李淮安,又看向一旁静静坐着,脸颊绯红的叶秋棠。
“淮安,朕方才所言,你不必立刻答复。此事关乎重大,你回去后,可以慢慢考虑。”
他顿了顿,走到叶秋棠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温和:“秋棠,朕先回寝宫了。你与淮安多年未见,想必还有许多话要说。你们姐弟俩好好叙叙旧,不必拘礼。”
说完,他不再停留,径自朝着殿外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浮华殿外的夜色中,已经归来的裴公公无声地跟随,殿门被轻轻掩上。
一时间,偌大的浮华殿内,只剩下李淮安与叶秋棠两人。
第32章娘娘请自重!
月色下,浮华殿。
湖风穿过敞开的平台,吹得殿内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织晃动。
先前宴席上的热闹与谈笑骤然褪去,只剩下一种古怪的寂静。
李淮安酒意上头,脑中有轻微的晕眩感,他揉了揉太阳穴,抬眼看向对面的叶秋棠。
干皇离开后,她似乎也松弛了些许,不再刻意维持那种端坐的仪态。
叶秋棠依旧用手支着下颌,艳红色的宫装衬得她肌肤胜雪,因酒意而染上的红晕从脸颊蔓延到脖颈,甚至精巧的锁骨都泛着淡淡的粉色。
那双凤眸在摇曳的烛光下,仿佛蒙着一层水润的薄雾,少了凌厉与高贵,多了几分慵懒的媚意和……毫不掩饰的专注。
她柔和的目光,就那样静静地望着他,从他的眉宇,到鼻梁,再到嘴唇,细细描摹。
“来,我们继续喝。”
片刻后,叶秋棠站起身子,拿过边上的酒壶。
她似乎也醉得不轻,身子微微摇晃,将手撑在桌面,而后俯下身,给他的杯子再次倒满。
不知是酒意醉人,还是夏夜闷热,她宫裙下的抹胸悄然下滑,露出上缘白嫩的乳肉,和深不见底的乳沟。
此等风景,堪称人间绝色。李淮安匆匆瞥了两眼,随后连忙收回目光,没敢多看。
他举起酒杯,清了清嗓子道:“皇后娘娘,微臣不胜酒力,这杯过后,恐怕就要告辞了……”
闻言,叶秋棠面色的笑容瞬间垮了下去,明亮的眸子也逐渐黯淡。
李淮安的酒杯举在空中,可对面的叶秋棠始终没有动作,她低垂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时之间,他喝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过了许久,就在李淮安考虑是否要再次开口时,叶秋棠忽然动了。
她轻轻放下酒壶,绕过石桌,步伐因略显虚浮,却目标明确地走到李淮安身边。
李淮安身体微僵,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已紧挨着他,直接坐了下来。
柔软温热的身体,毫无间隙地贴着他的手臂和身侧,那馥郁香气和她体温包裹了他。
李淮安瞬间酒醒了大半,肌肉微微绷紧,不动声色地暗自警惕,不明白她究竟意欲何为。
这时,叶秋棠忽然侧过头,几乎将脸凑到他的颈边,温热带着酒香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声音轻得仿佛梦呓,却带着一丝颤抖和难以言喻的悲伤:
“淮安……你还在恨我吗?”
恨她?这里面估计有瓜!
李淮安心中一震,迅速搜索残缺的记忆,却找不到与此相关的线索。他只能根据眼下的情形和之前皇帝的话语,含糊地接话:
“我从未恨过你。”
“你撒谎!”
叶秋棠猛地抬起头,凤眸直直地望进他的眼底,那里面的水光似乎更盛了,带着执拗和一丝痛楚。
她伸出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板过李淮安的脸,让他不得不直视自己。
两人的脸离得极近,鼻尖几乎相触。
李淮安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混合着酒香的炙热喘息,能看清她每一根微颤的睫毛,能捕捉到她眼中每一丝翻涌的情绪—委屈、哀怨、思念,还有某种更深沉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情感。
这绝不仅仅是对待一个童年玩伴,或者“弟弟”间,该有的眼神和距离。
李淮安心头警铃大作,他之前以为原主是单相思,但现在看来,情况似乎远比想象的复杂。
叶秋棠红唇微动,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和质问:“你说过你永远不会骗我的。可你这几年,究竟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自从我……我进宫之后,你就再也没主动来找过我?一次都没有!”
“三年了……李淮安,如果今晚不是景玄设宴,你打算这辈子都不见我吗?你是要彻底和我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吗?”
她的一连串问题,如同疾风骤雨。
打得李淮安措手不及,完全超出了他能从零碎记忆里拼凑出的认知。
正当他搜肠刮肚,试图组织一个不那么容易出错的回答时,叶秋棠又补充了一句,眼神锐利得像要剖开他的伪装:“对我说实话。你撒没撒谎,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