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开口:「老乡,我叫夏芸。夏天的夏,芸豆的芸。你呢?」
「张闯。『&;发布页邮箱: )ltxsbǎ@gmail.cOm」我闷声答。
「张闯……」她念了一遍,侧过头看我,「你怎么跟个闷葫芦似的,就不能
笑一笑?你这样凶巴巴地跟在我后面,我还真有点怕的嘞。」
其实我并非性格天生如此,只是又不方便跟女孩解释,想了想,只说道:「
……你要跟我一样,你也笑不出来。」
「那你倒是说说,你怎么了?」她来了兴趣,放慢脚步跟我并排。
我还是沉默,任她怎么追问都不说话。可就在她撇撇嘴要放弃的时候,我突
然又开口讲了起来。
或许真的是憋了太久,除了隐去我爸睡小媳妇的那一节外,我竟真的把最近
这一个月发生的事一股脑倒了出来。尽管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但到底说完了。
「你们那个主管可真不是东西,臭不要脸,流氓!」
夏芸听完比我还激动,看她那个样子,我胸口那股堵着的气好像莫名散了些。
「那你有什么打算,重新找个厂上班?」隔空骂了一会我的组长,她又转头
问我。
「不然呢?」我反问道。
「进厂没出息的,」夏芸撇撇嘴,「东莞遍地黑厂,你小心又碰到那种事被
开除。」
我定定看着她,忽然咧嘴笑了下:「被开除也比做鸡强。」
「啊~~你要死啊!都说了是服务员,服、务、员!不是小姐!!!」
夏芸暴走上来打我,我就咧着嘴任她打,反正不疼不痒。
不知不觉走到一栋老旧的单元楼下。夏芸停下脚步,看了看我手里寒酸的水
桶,又看了看我,数度犹豫后还是开口道:「那个……张闯,你要不……先住我
那儿?」
我吃了一惊,抬眼盯她。
她像是被我盯炸了毛,连忙道:「你别乱想!再说一遍,我不是做那个的!
只是刚好合租的姐妹前几天搬走空一间房,我看你可怜,想帮帮你而已!」顿了
顿,又接着补充:「不是白帮啊,等你找到工作要跟我分摊房租的,算是合租。
另外我警告你,我有男朋友的,你可别动歪心思,不然他一定不放过你!」
我第一反应是碰上骗子了。以前就听人说南方骗子多,专坑刚来的愣头青。
可转念一想,我全身上下也就二佰块,值当她骗我什么?
正在我摇摆不定的时候,夏芸又扭捏了下,才继续开口:「不过有句话我得
说在前头,你住我家可以,但要是刚才那个人来家里堵我,你得帮我赶走他,不
能怂!」
嚯,我说她怎么这么大方,原来在这等着呢。
我想了下,有些疑惑道:「刚才那人还知道你家地址?」
「被跟踪了呀!」夏芸小嘴一瘪。
「所以你小姐妹搬走也是这个原因?」
「嗯……算是吧……」
「你不是有男朋友吗,他不管你?」
「他、他不常来的……哎呀你怎么那么婆妈,查户口的吗?到底住不住,不
会是怕了吧!」
「我怕个锤子,头前带路。」
「你答应了?」
「嗯。」我点点头。
看她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我又忍不住疑惑道:「你这么信我,难道不
怕我也是坏人?」
夏芸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高跟鞋在楼梯上踩出嗒嗒的脆响:「不会的,我
妈教过我看相。你虽然长得不好看,但又有点耐看,不是坏人。」
「呵呵,闭嘴吧你。」
「你不信?我妈是村里的神婆,看的可准。」
「信。但要是你说话之前能刷刷牙就更好了。」
「好啊你,又骂我!」
楼道很窄,灯是声控的,时亮时灭。夏芸住在四楼,一套很小的两室一厅。
说是两室,其实就是把小阳台延进来占了一部分客厅的面积做成次卧。套内
加起来可能还不到三十平,布置的却很温馨整洁。两间卧室紧挨着,都朝南向。
刚打开门,她便把小包往旧沙发上一扔,踢掉高跟鞋,光着脚就往卫生间走
:「累死了,我先洗个澡,你自己收拾床铺!」
我把桶提进空着的次卧。房间不大,靠墙一张铁架床,床上堆着些纸箱杂物。
我简单归置了一下,想腾个地方放席子。挪动一个纸箱时,一个硬皮笔记本掉了
下来。
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的字写的密密麻麻,有的页面抄着歌词,字迹工整,
还用水彩笔描了花边。lt#xsdz?com?com更多的却是些短句摘抄:
「我知道你站在我背后,安静地站在背后,点燃了一整个重楼。」
「你笑一次,我就可以高兴好几天;可看你哭一次,我就难过了好几年。」
「十八岁生日那天,我站在凤凰花的中央,却没人跟我说生日快乐。」
想不到性格泼辣的夏芸私下里居然喜欢这种调调。我忍不住咧了咧嘴,想笑
又觉得偷看别人写的东西不地道,赶紧合上本子,塞回纸箱最底下。
走出卧室,夏芸已经洗完澡出来,换上了一件淡紫色的小吊带和短裤,湿漉
漉的头发披在肩上,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
她好像没穿内衣,吊带下波涛汹涌的前胸隐约可见两点凸起。我愣了愣,眼
神不知道该往哪放,脸上也有点烧。
看见我微窘的模样,夏芸嘴角偷偷弯了一下,马上又板起脸:「看什么看!
快去洗洗。」说着,从旁边柜子里扯出一条蓝色的浴巾扔过来,「用这个吧,我
男朋友的,你凑合一下。」
「不用。」
我拿着那条浴巾,心里忽然掠过一丝失落,像是某种隐秘的期望落了空。怔
了片刻,我将浴巾放回沙发上,从桶里拿出自己的旧毛巾。
卫生间很小,却没有一丝异味,而是散发着一股皂角的清香。一根铁丝从门
框上方斜斜拉向防盗窗,上面挂着夏芸换洗下来的贴身衣物。我一进门,鼻尖就
差点蹭到一条黑色半透明的尼龙长袜。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那玩意叫黑丝。本来是发明给男人穿的东西,结果女人穿
上男人受不了。
或许是身高差距的缘故,这些衣物的高度并不会对夏芸造成任何困扰,但我
却不得不侧身弯腰,才勉强从这片柔软的「雷区」挤过去。
回头望向那片带着蕾丝花边的小衣裤,我忽然莫名感觉身体有些燥热,连忙
拧开水龙头接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了下去。
端着盆出来的时候,夏芸正翘着腿窝在沙发里,边看电视边嗑着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