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纸门被推开,几个陌生男子闯进来,刀光闪过,杀气逼人。
润却连眉头都没皱,身子一低,刀鞘随手一抖,便砸向了第一个冲来的人的手腕。
“啧,连问候都不会。”润笑了一下,语调仍温和有礼。
他利落拔刀,动作干脆如水。狭窄的料亭瞬间化作杀场,刀刃划破空气,木屑飞散。
源初蜷在柜子里,耳边传来“咚”的沉闷撞击声,还有低低的喘息与刀剑相碰的锐响。她慌乱地捂住嘴,却还是止不住颤抖。
润的声音偶尔从外头传来,依旧带着似笑非笑的调子:“你们这些家伙,真扫兴啊,本来想好好吃顿饭的。”
刀锋翻转间,他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只听见短促的闷哼声接连响起。
“嘶啦——”布料被割裂的声音。紧接着是“砰”的倒地声。
润甩了甩刀尖,笑容冷淡:“连装饰用的刀都能收拾你们,真丢脸。”
空气逐渐静下来,只有血腥味在慢慢扩散。
柜中的源初屏住呼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敢出
声。
直到一只手轻轻敲了敲柜门,熟悉的声音重新带上了笑意:“出来吧,结束了。”
*
料亭里弥漫着血腥味,空气沉重得像要滴下水来。润正要伸手去拉开柜门,把里面的少女抱出来,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啊。”他眉眼一沉,手还没收回,就见一个漏网之鱼从角落扑上来,手里寒光一闪,是匕首。
源初在柜子里听见声响,吓得整个人缩成一团,手指死死攥着润给她的耳机线。
就在男人快要近身的瞬间,润猛地反手一刺。太刀划破空气,刀锋干脆利落地穿透敌人的腹部。鲜血喷溅开来,溅在他半边脸上,也浸透了他的西装前襟。
“噗通——”那人瞪大眼睛,倒在榻榻米上,喉咙里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气声,很快没了动静。
润甩了甩刀,鲜红顺着刀锋滴落。他半边脸被血染透了,却依旧漂亮得惊心动魄,绮丽得像从浮世绘里走出的妖异人物。
他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转过头。
柜门的缝隙里,正对上源初那双吓得失神的眼睛。少女蜷缩在黑暗中,肩膀止不住地颤抖,泪水顺着脸颊一颗颗滚落。
润收起太刀,走过去,声音低缓:“别怕。结束了。”
柜门被轻轻拉开,冷风灌入,源初却还是一动不动,指尖僵硬。她泪眼迷蒙地抬头,嗓音细碎:“……腿软了……”
润愣了一瞬,随后俯下身,单膝跪地,与她齐平。他叹息着抬手,掌心复上她的发顶,力道极轻:“没事了,我在。”
少女却依旧瑟瑟发抖,连呼吸都乱。润无奈,眉心一松,把太刀往旁边一放,弯腰直接把她从柜子里抱了出来。
源初被整个人捞起时,惊叫了一声,本能地抓住了他的衣襟。西装上湿答答的血迹弄脏了她的振袖,她却无暇顾及,只是下意识往他怀里缩。
“乖。”润低声哄着,呼吸拂在她耳边,“闭上眼睛,不要看。”
她真的乖乖照做,眼泪仍在往下掉,脸颊埋在他染血的胸口,哭得轻轻的。
润环住她,掌心在她背上轻拍,像安抚受惊的小兽。他一手抱着她,一手拖着太刀,缓缓往料亭外走去。
走廊上依旧寂静,只有两人的呼吸交错。源初被他抱得很紧,能感受到他胸膛起伏的稳定,她终于慢慢放松了一点,却依旧抽抽噎噎。
“抱歉。”润低声笑了一下,语气却带着无奈的温柔,“让你戴耳机就是怕你听见这些。最新地址) Ltxsdz.€ǒm”
源初喉咙一紧,小声啜泣:“对不起……”
润停下脚步,低头盯着她,唇角微微弯起:“又不是你的错,哭什么。”
他抬手,指尖擦过她眼角的泪,却沾上了自己手背上的血。红与泪混在一起,看上去更显凌乱。
“看吧,跟我们这些人待在一起只会用脏你。”润轻声,带着点自嘲。
源初不敢回话,只是紧紧攥着他胸口的布料,声音颤抖:“……我好怕。”
“怕就抱紧我。”润答得干脆,语调冷淡,却奇异地让人心安。
他把她抱得更稳,继续往前走。身后的血腥被渐渐甩开,料亭外的风吹进来,带着点冷意,却让怀里的少女更紧地蜷缩。
润眯起眼,抬手将她的脸埋进自己肩窝,低声:“别怕,我不会让他们碰你。”
(二十二)资助该以身体来偿还(9)
会长得到消息的时候,已是夜深。宅邸里灯火低垂,他推开障子,屋内弥漫着安神香的气息。
塌上,源初抱着被子蜷成小小的一团,发丝凌乱,眼角还带着泪痕。她显然受了惊吓,连呼吸都不安稳。听见脚步声,她猛地抬头,下一瞬整个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他怀里。
“主人……!”她哭得声音都哑了,手指死死揪着他衣襟,哪怕指节泛白也不肯松开。
会长低头,眉宇间的冷意在看见她这一幕时悄然收起。他伸手环住她,把她稳稳抱在怀里,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她后背。
“乖,没事了。”
源初还是抽抽噎噎,浑身都在发抖,仿佛生怕一松手就会被抛下。平日她在他怀里总是有些别扭,会不开心地抵抗,可今夜却彻底失了防备,只知道往他怀里钻。
会长低声叹息,俯身在她眼尾落下一吻,含着那点未干的泪。
“别哭。”他耐心极了,吻过她的脸颊,细细描摹每一寸被惊吓到的痕迹。
源初声音哽咽:“我……我好怕……”
“有我在。”他声音沉稳,唇又落在她颤抖的唇角,轻轻蹭了蹭,不带逼迫,只是极缓慢地安抚。
塌上的灯光昏黄,照着她身上那件单薄的蕾丝睡裙。肩头白皙,锁骨若隐若现,她的呼吸混乱,眼尾红红的,整个人像是被惊醒的小猫。
会长低头,将她轻轻按回被褥里,却始终没松开手,仍旧抱着她。
“源初,看着我。”
她怯怯抬眼。
他低下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又落在眼尾、脸颊,最后又落到她唇上,缓慢而温柔。
“睡吧。乖乖的,有我在。”
源初缩在他怀里,终于慢慢止住了哭声。泪水打湿他的衬衫,她却没再松开手。
会长一遍遍抚着她的发,亲吻她的眼角与唇角,声音低低的,带着少有的耐心:“没事了……不会有人再吓你。”
直到她的呼吸渐渐平稳,他才轻轻侧过身,仍旧将她紧紧圈在怀里。
她睡下的模样很安静,眉头却还残存一丝怯意。他垂下眼,俯身又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像是要彻底封住她的不安。
*
会长在书房里,烟雾缭绕,空气沉闷。檀木桌上的灰缸里已经压了三根烟头,他眉目冷沉,声音比烟火更重。
“润,你明知道那是陷阱,为何还要带她去?”
润跪坐在下首,姿态不卑不亢,黑发垂落在肩头。他没有急着答话,只是抬起眼,唇角微微勾起,像是漫不经心,却透着一丝挑衅。
“会长,我没打算害她。”
会长冷冷一声:“你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