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微变:“你家有亲戚在淮山书院读书?!”
圆脸夫郎瞧出来了,眼前这个一上来就唧唧歪歪的妇人是个欺软怕硬,只会挑软柿子捏的,挑了挑眉道:“顾夫郎的孩子是甲上班的,哦对了,最近的一次大考还得了头名。”
蔡金珠一副不可能,你们肯定在骗我的样子,五年前她把林真调查了个底朝天,知道他只是农户出身,家里贫穷,还有一个性情顽劣的继子,那个继子那会儿虽然在镇上夫子那里念书,怎么可能会是淮山书院甲上班的学子,还得了头名。
她身后的几个小跟班一听到圆脸夫郎如是说,脸上的情都变了,赶紧上来蜡烛蔡金珠:“表姐,咱们快走吧,要是被淮山书院的人发现了……”
“发现了又怎么样!?”
发现了怎么样?
会被轰出去啊。
她们可不是蔡金珠这个二嫁的,还都想有个好听的名声找个不错的夫家呢。
几人见劝不动蔡金珠,干脆半推半攘地拽着她走了。
林真转头对身旁的圆脸夫郎道:“谢谢余夫郎仗义执言。”
圆脸夫郎摆摆手:“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那几个没规矩的本就是偷偷进来的,就算我不在,你自己也可应对。”
“话是这么说,真正做的又有多少,铁定要谢的,”林真觉得这圆脸夫郎很对自己胃口,从刚刚买的酥饼里拿出一个,递到圆脸夫郎的手里,“礼轻情意重,余夫郎必不可推辞。”
平日里跟圆脸夫郎套近乎的人可多了,沾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就恨不得嗡嗡嗡地粘上来,从来没有谁像林真这样,用一块饼,说什么礼轻情意重,仿佛今日事很感激,但也今日了,洒脱利落得很。
余夫郎笑了笑,接过这块酥饼:“扰人的不在了,咱们进亭子休息一会儿吧,走了这么长一截路我脚都疼了。”
“很是,我从前还能背着背篓走几十里的山路,来府城几年皮肉都养娇了,才这么会儿就觉得肉酸疼。”林真叫上跟他们一路的妇人,坐到亭子里。
落霞山风景好,一年四季除了冬天,常常有人来游玩,连着亭子也时常有人来打扫翻修,一点儿也不显风吹日晒的破败。
林真倚靠在围栏上,望着四周密密匝匝的梨花,舒爽得深吸了几口气,就像他刚才说的,来府城几年他脚底的老茧都慢慢被嫩肉所替代,才从城门口倒这里,小腿肚子都在颤抖,早已不是几年前可以跟林阿爹背着一背篓的年货,爬几十里的山路去舅舅家拜年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