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竟真的不是毫无缘由。
晋苏心中叹了口气,可他确实对这样的情谊没有太多可回馈的。
他正冥思苦想,找个理由结束了这场面,却听到门外婢子端了药碗进来,道:“陛下,药熬好了。”
一旁听得津津乐道的乐栉赶忙去接,却又被吴帝打断道:“给孤吧。”
“是。”
既然晋苏已醒,乐栉自然也不怕吴帝对他不利,在边上乐得轻松,又看起戏来。
只见吴帝亲自拿了两个帛枕,半托着卧在床榻上的晋苏扶了起来,又小心翼翼地托着他靠在床上。
一副唯恐弄疼晋苏的小心模样,看得乐栉心中又是疑惑又是赞叹。
晋苏未曾抬头,却仿佛将乐栉的情看在眼里,道:“陛下,还是让乐栉来吧。”
吴帝不答,只伸手接过婢子递过来的药汤,却不妨被直冲鼻腔的药味熏得皱了皱眉:“这是什么?”
“养血汤。”这药一进屋,晋苏便闻出来了。
吴帝眉头紧皱:“味道这么冲?”
“嗯,这药味道是难闻,陛下让乐栉来吧。”晋苏又说道。
吴帝听了,却仍没有半点给乐栉让位置的意思,他细心地吹着汤药,心中不免又心疼起来。
晋苏一向喜淡,这样的味道对他来说应该很难入口吧。
吴帝本以为晋苏会很排斥,但他用勺喂过去,晋苏也只是刚开始微微蹙了蹙眉,便一口一口慢慢地喝着。
“第一日在大殿见到你,我就觉得是你,口味性情我都觉得是你。”吴帝一边小心地喂着药,一边说了起来。
“但你说你是前梁帝,松兹山起兵之人是你兄长,我便也有些犹疑。”
“直到昨日,你竟然身中蛊毒,我便确信你就是救我之人。”
吴帝的话音很平淡,可晋苏却从中听出了他的情意。
从一开始戚渊渟对自己的与众不同,到对晋昭的莫名关心,其实早就透露出了许多讯息,有着说不清的情意。
晋苏却仍是装作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半真半假调笑道:“也可能我们都中了蛊毒呢?”
吴帝摇了摇头,笃定道:“我早该确定是你了。”
明明是陈述一些事实,晋苏却从中听出了太多层意思,然而他却不能回应,不敢回应。
气氛便瞬间沉默了下来。
“我看你又有些累了。”吴帝喂完了最后一口药,放下药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