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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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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丽过来开着玩笑推掇着众人,大家一阵哄笑,笑声会使人变得随便,一个个抢占座位,拿起酒杯,老吴要喝白酒,暴牙李要喝白兰地。扬伟脱掉了那件十分好看的外套,使得手臂的动作灵活点。三儿把脖子里的领带拉拉松,好像那抽紧的领带会妨碍食物的下咽。

白兰地打开了,白酒也倒满了杯子,先上的冷盆被三双纤手搬上来了。厨师是外头请来的,很会做菜,也见过大世面,那几只梅花形瓷盘里的冷菜是红黄蓝白,五彩缤纷,衬得红木圆桌像一个花坛似的:熏鱼,羊糕,油爆虾,白斩鸡,干切牛肉,卤猪肝,香菜肚丝,油煸青椒,菠菜拌茶干,还有红通通的山楂糕,又酸又甜让人见了垂涎欲滴。

一经端起了酒杯,这里就变热闹了起来,三儿端起杯子对着扬伟连干三杯,暴牙李就笑着说:“三儿你是怎的,专拣软柿子还是跟人家有仇。”其实三儿从见了扬伟的时候就横竖不顺眼,还不是仗着他家老子才把这巷子里的一朵鲜花采摘了去,三儿从不曾对雪慧有过任何幻想,他觉得自己配不上她,只有他的个子他的相貌还尚有可言,但其它的一切三儿都配不上。

扬伟就感到两耳轰鸣,透不出气。

这真正称得上是乌烟瘴气了,喝酒的人几乎都会抽烟,烟雾和酒气混合在一起,弥漫在整个花厅里,没有通风设备的后堂里油烟纷飞。喝酒的人都在谈天说地,每个人都想提高嗓门让别人听见,结果是造成了一片巨大的轰鸣,谁也听不清谁讲了一些什么东西。

酒徒们就欢喜这种氛围,一片混沌,天地合一,只管信口开河,不用担心后果,因为谁也听不清楚谁讲了些什么话,或者是谁也不想听清楚谁讲了些什么东西。

扬伟觉得头有点发晕,胸间堵得很不舒服,便起身离开了座位,他在后面的卫生间里,想吐又吐不出,只觉得肚子里面搅动得难受,不觉踱到了新房里,里面桌子上摆放着一对红蜡,蜡烛跳起一朵高高的火焰,一闪一闪的,桌子上横放着一碗汤圆和几碟剩菜。

赵青独自斜靠在婚床上,她穿一件雪白的无袖绸缎的婚纱,上身绷得很紧,故意把一对乳房突在外面,头上还扎着白色的纱巾,斜压在波浪式的长发上面,见扬伟过来,赵青笑了笑,掩着嘴,腰肢微微摆动,目光闪灼而顽皮,另有一种妩媚。

“看你喝多了,要不,到雪慧的房里躺着。”赵青柔声地对他说。

外面就有人吵嚷嚷着要雪森陪着新娘过来敬酒,就在那房间的玻璃窗上的反光里,栗色玻璃上浮着淡白的模糊的一幕,一些身影,一片叫嚷声,喧嚣的大合唱像开了闸似的直奔而来。

赵青从小就容易喜欢热闹,也很容易就绽放出笑脸来,到了后来,她的欢笑会由各种契机引发,无法止住更无法控制。赵青的脸因此也像她姐姐赵丽一样,经常是笑意融融的,眼睛的褶皱里布满了晶莹的水花,那其实是笑出来的眼泪留下的痕迹。像今天这充满着幸福的日子,赵青是不甘于作循规蹈矩的新娘子,她意气风发地走出房间,定要跟他们斗一番酒量的。

她出去的时候,雪森让人灌得一张脸赤红紫亮,大汗淋漓地喘着粗气,赵青急忙过去到了他跟前,手抚着他的胸口爱意切切地询问有没有事,雪森苦笑着,指着几桌子人说不出话来。赵青不禁豪情万丈地接过他手中的酒杯子,挨桌敬起了酒。她双手抿着嘴,来者不拒地接连长饮,而且款款风情笑得前俯后仰,两只腕上几个扭花金镯子,铮铮锵锵地抖响着。

她巡回了一遍果然现了醉态,东歪西倒地做出了种种身段,婚纱的一边的肩带滑落到了手臂上,半边乳房也暴露无遗地呈现了出来。赵青也感到了众人的目光,自顾了一下,反而显得更气。那也是一个开放时期,传统的穿着打扮正受到冲击,胆大的企图吓死胆小的。

喝到了三儿的这一桌上,她跟三儿较为熟悉,也没那么的客套,接着干三杯下肚,喝到了最后竟弯下身去,用嘴将那只酒杯衔了起来,然后又把杯子当啷一声掷到地上,大家笑嚷着醉了醉了,一张嫩脸娇红欲滴,使一朵含苞欲放的牡丹突然之间开得粉雕玉琢,流霞溢艳。

可对三儿来讲,质地精良,时髦开放的服装不是裹住她的肉体,而是使她的肉体更加散发出光彩、美艳和那使人昏迷的诱惑力。

吴四虽然年近花甲,这时也喝多了几杯,竟胯下腾起伸展一下,昏睡多年的那物事竟也抬起头来。倚老卖老地喝退了还要敬酒的那些年轻人,挽扶起赵青往新房里去。

眼见雪森也醉醺醺陪着同事在上客厅里说话,身上压依着一俱温香软玉的身子,到了新房里面又见扬伟早已醉倒到了新床,浑然不觉地呼呼喘气。老吴色胆包天地就在新娘的乳房摸了一把,赵青竟还骚骚地笑着挥手将他的手臂拍落,一来是不敢,二来也确实不好意思再有所为,吞咽着垂涎,只好把她也摊放到了床上,自己溜出新房来。

从一个小巧玲珑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到现在的新媳妇,还沉浸在新婚快乐的赵青艳得像沾霜带露的花朵,她每次经过巷子上街时,巷子上都有几个男人的目光灼热地追逐她的背影,以致她走路时都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沿着路边房檐下走,但她还是感觉到了那种目光。

她有点惶惑,有点惊喜,更多的则是犹如芒刺在背的不适应。她的脸忽红忽白,当她走过老吴小铺时,她的眼是一只惊慌的小鹿,阳光一无遮拦地直泻在她身上,人们注意到她的皮肤在阳光下泛出雪白的光泽,就像又薄又脆的蜡纸。

距离市场百多米时路就让摊档占住了,只留着仅供两个人通过这么狭窄的地方。都是些郊区的菜农,他们见缝插针地、随意地把菜或水果停放,操起枰来就做起了生意。市场的管理者得逢上节日或是上边有人检查时才出来整理一番,其它的日子就任由着他们自由放滥,只管收缴管理费。

既已缴上管理费他们就更无所顾忌,认定那已是合法的了,敞开心胸、放开膀子把那水果皮子、烂菜叶子撇得到处都是,被人足和车轮踏来碾去,隔夜遗留的几粒泡得发胀的米饭和一些发黄的秽物,静静地散发出焦霉的馊味,这种腐烂的腥臭味儿让人觉得邪门,到处都是苍蝇围住垃圾堆嗡嗡乱飞。

进了市场愈加热闹,人总是特别多,从人缝里徜徉过去竟要挤出一身力气。

摊头上起劲的吆卖声,买主与卖主无休无止的讨价还价,四下混成了一片,叫人脑袋发胀。各种食品、用品堆在狭小的过道上,各种不同的货物都在固定的地方摆滩设档。

这一片是数不清的干果,海参、虾米、鱿鱼,还有五颜六色的罐头食品,色香俱全的调料瓶子,油盐酱醋一概俱全、酸甜苦辣应有尽有,香菇肥大宽厚,柿饼裹着满身白霜,玻璃瓶中装的是花花绿绿的糖果、饼食。

走过去就是菜摊,青翠的、嫩绿的、红的、白的各式时疏瓜果,有就地坐摊的、有提篮担筐的。

最为热闹的应是中间的肉案,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水里游的,野味档前高挂着鸡、鸭、免子,海鲜滩中的生猛海鲜剖开着血水淋漓,池子里游着龙虾、各种鱼类活蹦乱跳,竹篓中螃蟹横行霸道,甲鱼在探头缩脑。女鱼贩子的手又红又粗,尽是盐巴,大理石的台面上流下带着腥味的水渍。吆喝声、叫卖声在市场上空喧嚣,喷香的、诱人食欲的气味在市场上弥漫。

在她的后面发出一阵浓郁的香水味,同时她的臀部就有什么东西顶着,不是手背,她感觉到应是手心,也不是无意间的碰撞而是有意的骚扰,还在挪动着。

她回过头就看见一个年轻人,穿着工商管理的服装,打扮得出的漂亮,头发梳理得发亮如同他脚下的皮鞋一样可以照出人影来,面孔刮得精光,微微可以看见涂了过多的香蜜粉显着耳朵那地方有点黄,刚才就是他在市场门口从赵青的侧面过来,扮装着擦身手臂却在她胸间挨了一下。这人怎么看着如此的眼熟,赵青也不愿多想,她让地摊上一老太婆新鲜的蔬菜吸住了眼球。

“老太婆,你可有缴管理费。”赵青正在地摊挑拣蔬菜,那人也跟着过来蹲下身去趾高气扬地大声叫嚷着。

蹲下去的赵青,一只脚屈膝支撑着一只脚斜放着几乎跪向地面,薄薄的裙子便向上缩撩到了膝盖上,露出了松软、丰腴的大腿,已至大腿纵深的顶端。青年的眼光闪亮着,不是两只同时发光,而是一会儿这只,一会儿那一只,仿佛有一颗顽皮的小火星活泼地从一只眼跳到另一只眼。

“从早间就来收了,你们哪有不要钱的,收少了还不行的。”老太婆嘴里头唠嗦着,从身上把那皱巴巴的收费单据展给他看。

赵青就在他的对面蹲下身,先是探着身子问那菜的价钱,那衣领又一次敞开了,那可爱的、光滑的、白晳的乳房又显了出来,就见对面的一双眼睛在浓眉底下转来转去,恰如两只小鼠的尖嘴钻出洞来,眼光细小锋利象锥子一般刺人。他张大着的嘴差不多快拉到两边的耳朵底下,这色迷迷的一付淫秽样子让赵青想起医院那个让她一针筒击在阳具的男人。

这时赵青觉得脑子里翻转昏旋,耳朵里好象有嗡嗡的幽灵之音,如同见到一个如圣烟一般的朦拢鬼影,赵青也不顾老太婆急切的招呼,慌不择路一般挣扎起身穿过市场,来来往往的两条人流不断地分散而又不断地聚拢,有如船身前进的激浪一样不断消失又不断产生,赵青在浮动的人流中几个忽闪便离开了市场。

而那人却如蚁附膻一般紧跟着她,在市场外面人少的地方他竟挽住了赵青的胳膊,赵青的心头一冽接触到他的目光,象饿狼闻到了血腥味一般蓄势欲发,他对赵青说:“再这么玩了下去,不定玩出什么事来。”

“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中你想干什么。”赵青带着哭腔说。

他将她的身体又揽到怀中,淫淫笑着说:“我总是忘不了你,再玩一下。”

赵青挣扎着想甩脱他的手,但他的力气很大只是从他的怀中退出一些距离,那人恶狠狠地说:“要不,把咱俩的事告诉你老公。”这时,有些喜欢闲事的人也都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他使劲地拽着赵青,将她带到了市场角落的一间破房子里,这个像杂物间又像库房的地方堆放着废弃了的条桌椅子,破箱烂柜一类东西,刚刚进去他就把赵青急着搂住了,一张嘴流着口水往她的脸上凑,手忙脚乱地便把一具躯体从上往下,从下往上恣意的逗弄,但觉滑不溜手、冰清玉洁、曲析起伏、玲珑彻透,该起时珠润玉圆手掌经过之处丰盈饱满咄咄逼人,该伏时盈盈一掌娇嫩欲滴。

他的一双手便象那浪荡花丛的蜜蜂上蹿下跳左右采获,有如那戏水寒鸦恣意撩拨刻意逗弄。然后便逼不可奈扒了赵青的裤衩把个头埋进她的双腿中间,探出一根舌头在那地方来回徘徊舔弄。

等他站立起来时,已将自己的裤子褪到了脚下,按着赵青的脖颈对着一把椅子便扒了下去,裙子让他掀至腰间,把那白得耀眼的屁股翘了起来,只见乱蓬蓬的一块地方暗香流动,看得他三分魂飞七分魄散,那根细长的阳具挥戈便残戮、仗剑就急刺。

挑入赵青那地方的瞬间,赵青的那里已有了感觉,里面温热流蜜,随着他努力的纵送,那姿势有如驾驭脱缰的烈马跋山涉水飞驰在一高低不平崎岖的河道和陡峭的隘道。赵青开始扭动挣扎,在他看来竟有点像是在曲意奉迎,那肥白的屁股跟着、扭着、摆着、摇着,好象在大风暴中的一条小帆船,随波起伏,颠沛流漓。这更使他兴致勃发情火炽热,也把那根阳具舞弄得更加生猛有力。

在外面市场嘈杂声中发出了娇滴的声浪和嗬嗬的呻吟跟着男人牛喘的吁声、肉与肉撞击的啪啪声、椅子咯吱咯吱摇晃声交相辉映。他用全部的体能和犹如溃堤般的热情把每个瞬间仔细品尝,用急促、简单、蛮莽而又呢狎的动作把那个醉了的身体引向毁灭性、不可抗拒的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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