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孟璋把手机放到一旁,抬头便撞上了姜公子五味杂陈的面容。
“额……姜先生?”
胸前的珍珠吊坠闪闪发光,柔和的光芒透过他的瞳孔,直击大脑。
“你这就等不及了?”
姜公子放下她的脚,然后起身脱衣服。
“我先去洗澡。”
姜似晨把她留在原地,只身进入卫生间,按耐不住内心的兴奋,甚至哼起了小曲。他仰面靠在浴缸中,水流冲刷他的皮肤,洁白的泡沫散落各处,整个人像是年轻了十多岁。
在这期间,沙发上的洛孟璋还在开班会,她听着卫生间内的响动,辅导员的话语如芒在背。
“女生们要懂得分辨,不要因为一点蝇头小利被人骗,那社会上的人比你们精的多了!三十岁四十岁的男人都是老油条了,就说几句好听话,你们十八九岁的女大学生一骗一个准!”
“他一句养你就是真爱了?人家拿你们当消遣你们还真信了?大家好歹也是大学生了,建功立业还没成,就先干些不道德的事……”
“同学们!全体同学无论女生还是男生,你们一定要洁身自好!擦亮双眼!一定要……”
“好了同学们,今天的班会就到此为止,各个班的班长和宿舍长留下来,剩下的可以走了。”
班会结束,人们陆陆续续离开线上会议,洛孟璋退出后关闭了手机,她把头枕在膝盖上,漫长的沉思,直到卫生间内水流声消失。
在绝对的压倒性的现实条件面前,思想无法动摇,或许她真的有过一丝动摇,但是她试图告诉自己,试图让自己相信。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在通往成功的捷径上,没有人会半途而废。
她突然很想笑。
她捂住嘴竭尽全力不发出声音,喜笑颜开眉头舒展,甚至踱步。
眼角有泪滑落。
空前绝后的伤感,悲凄笼罩她的全身。
她蹲在地上,哭笑不得。
好怪,她为什么会这样。
她也不知道。
稍微平复了心情,她摘下珍珠吊坠,小心翼翼的收起来,然后去探索这间陌生的房子。 姜公子应当是常住与此,衣帽间的服装比花园别墅的还要多,各个风格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整面墙的鞋。
他的卧室是主卧,洛孟璋没有进去。
房子内居然还有书房和电竞房,走到最后一个房间时,洛孟璋迟迟未打开房门,她突然心跳加快,悲伤难过又笼上心头。
那是一间画室,地上散落很多纸张画作,临近阳台放着一个画架,画架上有一幅未完成的肖像画。
画中人的眉眼和她相似。
开心,疑惑,生气,难过……
她捡起地上的作品,有风景画也有肖像画,但大多数肖像画,画的都是同一个人。
每一幅画都有落款日期,最早的一幅是十多年前的,许是初学者,画作成品惨不忍睹,但好歹也有鼻子有眼。长达十余年的练习,绘画者画技也飞速提升,尤其是近几年,画中人仿佛被赋予了灵魂,栩栩如生。
洛孟璋看着画中人,相似的眉眼,态却不同。
她是落寞的,惆怅的,心事重重的。
画中人是开朗的,和她是个极端。
是她像画中人,抑或是画中人像她,这对她来说没有什么讨论的价值。
可为何会悲伤呢?
窗外雷鸣声乍响,一场没有预兆的雨对天幕道别,浇灭一切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