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别墅,沈惠惠就立刻大展身手。
南省虽然不错,但对比京都,还是略微小了一点儿。
所以在白启智看来,沈惠惠来到京都之后,定然来势汹汹,搅动风云。
果然,她们才刚来京都第一天,今天这场寿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小孩出事的原委已经知晓,虽然前因与沈惠惠无关,但总归事情结束后,沈惠惠大出风头,连他这个寿星都被比了下去。
好好的一场寿宴,焦点全都聚集在了绣芬和沈惠惠的身上,可以说白家努力了这么久,最终反而给绣芬和沈惠惠做了嫁衣。
她们两个长得和白老夫人那么相似,今天过后,外界对于两人身份的猜测,定然会传扬开来。
白家就算想再忽视她们也难,必须要做出决定,给白家,给外界一个交代。
如果绣芬和沈惠惠来京都的目的,是为了逼白家认可她们的身份,可以说今天已经达成了目的了。
这才刚到京都的第一天,24小时都不到啊,不管有没有外界因素,有没有运气加成,总之能将一切事情,都在朝着对她们有利的方向发展。
作为白手起家的富一代,白启智向来不惧怕家中小辈太强,相反,竞争越激烈的情况下,才越能证明杀出重围的那个人,能力越强。
所以今天的寿宴虽然败兴结束,白启智心中有几分不高兴,但还是很快将负面情绪压了下去,离席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沈惠惠谈话。
白琴和绣芬之间,因为沈惠惠的缘故,并没有分出个胜负。
但沈惠惠真正的对手,可不能是白琴。
白家第三代年轻人不少,他很期待沈惠惠和他们碰面之后,会是怎样的结果。
而此时白启智所要做的,就是给沈惠惠这个入场的机会。
虽然只是记名在白棋和白书的名下,但沈惠惠一旦改姓回白家,就拥有了读书的机会。
绣芬不能回白家,但她可以回白家为母亲谋取福利。
然而白启智怎么也想不到,在他许诺了这么多好处之后,沈惠惠竟然会拒绝。
“你要放弃?错过这次,下次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白家的门槛,可不是那么好入的。”白启智道
“沈勇虽然是烂人一个,但我还挺喜欢沈这个姓,并不想改姓。”沈惠惠道,“白家门槛太高,既然母亲跨不过去,那我也不强求了,告辞。”
说完,也不管白启智是什么反应,沈惠惠直接转身朝外走去。
没想到才将门拉开,下一瞬,沈惠惠就看到了门外站着的绣芬。
她清理完衣服上的脏污后,就立刻回过头来找沈惠惠,此时身上的衣服虽然干净了,但皱巴巴湿漉漉地贴着皮肤,显然十分不舒服。
彩锦楼是古建筑,整栋楼都是木质的,隔音效果并不好。
人站在外头,仔细聆听,基本能听到里面人说话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绣芬在外头站了多久,但看她此时脸上的情就知道,应该是听去了大半。
沈惠惠和白启智沟通完,心里膈应得不行,转身的时候还想着一会儿要怎么瞒着绣芬。
怎么也想不到,绣芬竟然直接听见了。
她光是听着那些话,就难受得不行,不敢想象绣芬作为当事人听到这些话,是怎样的心情!
见绣芬呆呆地站着,眼眶发红,沈惠惠连忙拉住绣芬的手,想要带着她离开这儿,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安慰绣芬,不让别人看到她伤心难过的模样。
但令沈惠惠意外的是,下一瞬,绣芬深吸一口气,一下子就将眼泪憋了回去。
不仅没跟着沈惠惠离开,反而反向拉住沈惠惠的手,将沈惠惠往厢房里头带去。
见白启智还坐在座位上看着她们,绣芬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对白启智道:“白老先生,想必您也知道,我有两个女儿,惠惠是妹妹,从小身体不好,别说去大城市了,她除了上学之外,平日里连村都很少出去。我忙着干活,对孩子的教育远远赶不上普通父母,孩子能成长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靠她自己。”
绣芬微微弓着背,卑微地看着白启智,努力保持笑容道:“我天生愚笨,从小记性就不好,学习能力也比别人差,从小到大,大家都不大喜欢我,其实不用您说,我也是没脸回白家的,这里和我格格不入,我要是进来了,不仅给大家添乱,自己也觉得害臊。”
“但是惠惠不一样,惠惠从小就很聪明稳重,有自己的主意,只是她年纪还小,小孩子家家的不懂事,她说的都是气话,您可千万别当真。”
沈惠惠原本想直接拉着绣芬走的,可是绣芬不仅没走,反而还说出了这么一通话。
沈惠惠终于忍不住道:“妈!您的记忆力比我好,学习能力也比我强,何必在他面前说谎呢!”
绣芬闻言,转过头狠狠瞪了沈惠惠一眼:“惠惠!你懂什么!”
从沈惠惠穿书到现在,从来没有见过绣芬露出这样的凶狠的表情。
她的凶狠,她的卑微,全都是为了女儿。
白家嫌弃她,不要她,她可以忍受下一切,只要白家能给沈惠惠提供读书的机会,她可以忍受所有嫌恶。
沈惠惠穿书这么久,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困难。
身体不好晚上睡不着觉,从骨子里散发着又冷又疼感觉的时候;被人刁难受委屈的时候;哪怕在宁平县遇到生死考验的时候……
她从来没有哭过。
可是现在看着绣芬这副卑躬屈膝讨好的模样,沈惠惠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只有她知道,绣芬有多在乎白家人。
她以为绣芬会愤怒,会难过委屈的哭泣,怎么也没想到,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为了孩子的前程,选择讨好。
这些人不值得,他们根本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