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板,在吗?”
啪沙啪沙,敲打帐篷尼龙布的声音。少年的鼻音带着几分慵懒。总悟蹲在帐篷前,打了个哈欠。
“老板,委托。那个让你吃了颗枪子的机械杀手,还记得吗?真选组用了各种各样的拷问手段,但那个混蛋死不开口。死马当活马医,只要你能让他吐点什么,就给你三瓶草莓牛奶,怎么样?”
帐篷几乎翻滚了起来,衣物窸窣,惊慌得仿佛晨起要迟到一般。那平日悠闲懒散的声音,此时结结巴巴的:“拷、拷问是吧,绝对没有问题——”
柔柔的呜咽:“好痛!银时,你压到我的头发了!”
万籁俱寂。
总悟的眼睛暗下,拇指不受控制地抵上刀把。
他的声线阴沉:“例·行·检·查,真选组!里面的两个,你们在做什么!”
“咦,总悟?我和银时正在交——唔唔唔!”
“别乱说!我们只是、咳,在做跨物种的文化交流……”
总悟的眉抽搐了下:“是·吗?”
他一字一顿,冰冷的杀气席卷了整个庭院。
噌!寒光一闪,帐篷一劈两半。纷飞的槐花之中,赤裸着上半身的雄性,伏在衣襟微开的雌性身上。
银时紧紧捂着阿迦叶的嘴,豆大的汗珠自他的额上淌下,他咔吧僵硬地转着脖子,如机器人般抬起手来。
“哟,总悟,今天天气真好啊——咔呀!”
武士刀毫不犹豫地劈砍过来。霎时间,阿迦叶竟是翻身将银时护在身下,背向总悟的刀刃。
她闭上眼睛,做好了疼痛的准备,然而却是听得啧的恼怒一声。
“起来。”总悟命令道,以刀背拍着她的脑袋。
阿迦叶极为小心地回头,她将银时抱得紧紧的,用力到他的脸完全埋进了她的两乳之间。
她忐忑地望着色愈发难看的总悟:“你生气了,为什么?”
“我没有生气。”
“可是,你的杀气……你不会伤害银时吧?”
“警察没有理由伤害一般市民。但是,24642号犯人,你要是再不起来——”总悟那双暗红的眼睛染上几分血色:“我有多么擅长施加痛苦,你体会过的,不是吗?”
他的食指轻轻拍打刀鞘。阿迦叶瞳孔一缩,条件反射地捂住了屁股。
银时因她的突然松手而脑袋着地,嘶声抽痛着呻吟。
“总、总悟,”阿迦叶慌张道,“你看,我起来了的,我很乖的,什么坏事都没有做哦。所以,温柔一点,好吗?”
总悟哼了一声,见她这副乞怜的小狗样,心中的不快也是消了几分。
他瞥着揉着脑袋的银时:“委托,你接吗?”
银时低笑了声:“当然,这可是证明万事屋比真选组要优秀的大好机会啊。”
总悟出现时,银时一开始是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有几分做贼心虚。但他仔细一想,气焰便嚣张起来。
万事屋的老板经验丰富,他看得很清楚,总悟和阿迦叶之间,别说阿迦叶这个精状态糟糕透顶的家伙,连总悟自己也无法明确他们的关系。
警察与犯人、主人与宠物、朋友、恋人……
挖墙脚这种事,根本就不存在。她并不是谁的墙角,而是一堵铜墙铁壁。众多的雄性掏着小铲铲,一点一点凿着,谁要是能敲下一点铁屑,都是了不得的事。
银时这样想着,便恢复了往日的从容。他瞥着碎成一地的帐篷,勾起笑来:“破坏公民的私人财物,真选组真是糟糕的警察啊。对吧,小姐?”
阿迦叶一愣,犹豫道:“糟不糟糕的、嗯,总之,根据地球的【规则】来吧?比如法律赔偿什么的……”
银时狡猾地扬起头来:“说得真好。想让我帮忙,先赔钱再说,不然一切免谈。”
总悟的脸很黑:“不要。”
“哦哦,和我来这套是吧?家长,这个小鬼的家长在哪里?啊对对,喂,蛋黄酱混蛋——”
“杀了你。”
“警察要砍良民吗?”
“只是砍【攘夷战争四天王·白夜叉】而已。”
“什么?那么久远的旧账你都要翻,还真是生气啊。”
“你的火气可不比我小。”
“哼,宇宙里哪个雄性被打搅好事,还会笑脸相迎的?”
“……你的好事,做到了哪个阶段?”
“哈,果然还是小鬼。要是在意这种事,你会输得很惨哦。”银时笑道,“告诉你也无妨,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叮咚,转账的声音。
总悟一脸正气:“这不是怜悯你【尚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咦说不定已经因为摄入过多糖分而彻底ED】的钱,只是帐篷钱而已。”
银时的嘴角抽搐着:“你这臭小鬼!嘁,算了,阿银可是很大度的人,不跟你计较——你委托的拷问对象呢?那个机械杀手混蛋,阿银我可以尽情把他当沙包,对吧?”
“随你,注意不要弄死。”总悟说着,示意银时跟上来,又让阿迦叶去休息。然而,阿迦叶却是拽住了他们的袖子。
她略微昂头,仰望他们。阳光下,她的笑容温和,绿宝石的眼睛里闪着坚定的光芒。
“请让我也来帮忙吧。我不会拷问,但是,我说不定能通过谈话来获取情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