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坦勒已经沉下脸,转身一把揪起郎中的领口,手臂青筋暴起,微微使劲就把那瘦郎中提溜起来:
“你下了什么东西?”
郎中一脸茫然,被领口勒的一阵咳嗽,无措地睁大眼睛,断断续续地解释:“……老朽、老朽什么也没……下……”
时佑安脚下轻飘飘的,却还是赶紧站起来想要拉住苏坦勒。
苏坦勒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郎中,片刻后,似是想到什么,猛地扭头看向角落的香炉。
他手一松,郎中像个物件似的“咣当”被丢在地上,而苏坦勒则是三步并两步来到香炉前,抬腿狠狠一踢,“哗啦”一声就把香炉踹翻在地。
不知是什么香料的灰烬,竟然灰中隐隐带着红,顺着翻倒的香炉撒在地上。
郎中倒在地上“诶呦”“诶呦”地扶着腰,扶着桌子挣扎着站起来。
苏坦勒敛眸,色阴冷,语气似有警告:“滚!”
说罢,顾不得在地上连滚带爬的郎中,竟是抽出刀一刀劈开香炉,香炉登时四分五裂。
时佑安已经惊呆了。
他看着面前疯了似的苏坦勒,尚不明白为何忽然这般作态。
待苏坦勒收了刀,便丢下一片狼藉的医馆,拉着时佑安径直出去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地上的郎中才心有余悸地站起来,坐在椅子上喘息不已。
后面的帘子被人无声掀开,露出一张带着白色面纱的脸。
竟然是赛斡尔。
赛斡尔随意瞧了一眼地上被劈裂的香炉,笑了一声。
那郎中连连叹气,捂着胸口抱怨:“大王子今日怎么这样狂躁,还把老朽的香炉都劈了!”
他走过去拿起角落的扫把,一边扫着地上的灰烬一边嘀咕:“……往日不都是这样燃香的吗?怎么今日大王子却对此不满了?”
赛斡尔状似不经意地问:“大王子做事往往有缘由,你刚才可看出大王子为何忽然发火?”
郎中皱着脸,想了一会儿,然后恍然道:“……啊,对了!大王子今日带来的那位……或许是宫里的人,在这坐了一会儿后就开始脸发热、呼吸急促。“
他若有所思地摸摸胡子:“若是老朽猜的不错,那位贵人应当先天不足、身体有亏,因此只是闻了文殊兰一会儿便有不适之状。”
赛斡尔仿佛对此事很有兴致,又问:“你的意思是,体弱之人闻了文殊兰反应更大?”
郎中点点头,又摇摇头:“何止,依刚才的情况来看,于体弱之人而言,文殊兰就是损伤极大的毒药,若是闻的再久些,只怕要危及性命啊。”
目光缓缓落在地上的香灰上,赛斡尔若有所思,忽然道:“多给我些文殊兰罢,也好以备后患。”
郎中当即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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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手指……”时佑安忐忑地指了指苏坦勒的手,原本上好的夹板此时已经有些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