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隔着帕子拍了拍邓十一的脸,:“至于您刚刚问奴才行不行,等回去奴才好好伺候伺候您,您不就知道了。”
看着昏迷中还打着哆嗦的邓十一,李公公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起身,环顾了一圈四周。
“今日是殿下大喜的日子,见血了,但红彤彤的喜庆!”
“殿下娶了夫人,亲王府上下都高兴,若是有谁不高兴了,只管来王府撒野,老奴一定好好招待!”
李公公眼尖锐,色严肃,:“不管之前你们这些人怎么想的,之前有多少人在背后对夫人恶语中伤——”
“夫人如今是秦王府的夫人,是府上的女主人。”
“人前人后,那都是我们秦王府的脸面。”
“若谁活腻歪了想抬脚踩,那就捧着自己的脑袋试一试,端看自己的脑袋硬不硬!”
“来时殿下也亲口吩咐了,只要我们府上还剩一个人,对这种人就不会手软,这种事就不会翻篇!”
说完,李公公丢下了手里的帕子,:“走。”
没有人说话,没有出声。
哪怕众人在心头惊叫腹诽秦王色令智昏,可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出声。
缩着脖子站在人堆后面的吕同光脸色煞白,两股战战的冷汗直流,哪还有之前谈起陆燕芝时色授魂与的轻浮样?
色字头上一刀。
如今悬着的更是一柄出鞘就见血,杀人不弯折的利刃。
旁的人都是柿子捡了软的捏,可这位殿下却反其道而行,为了那位还没过门的夫人连邓府的人都往死里得罪。
邓公可是位列三公的重臣。
杀熊儆猴。
这是在立威啊。
秦王殿下连邓府的人都敢硬碰硬的下狠手,对旁的人还能客气不成?
之前定国公镇守边关数十年,京中那些莫名的流言甚嚣尘上,他入京又入的那般低调,好似没什么大不了。
可现如今秦王府利索的亮出了刀,除了敬重,又叫人重拾恐惧。
*
到底是不一样了。
这是恭候府所有人的感觉。
走出去,以前那些或明或暗的指指点点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到处都是笑脸和好意,恍惚间竟觉得所有人都是善良大方又爱笑的和善人。
陆燕芝曾经住过的禾丰院正在紧急扩建。
这桩婚事定的紧,赐婚的婚期就定在一个半月后,她的身份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亲王夫人,总不能出嫁时从一个厢房出嫁吧。
不光是恭候府的人着急,秦王府里也没闲着,里里外外都要布置起来,内务和宗府的人发疯似的赶制吉服,拟定章程。
秦王和陆燕芝在猎场养伤,京中所有人都要忙出火星来。
恰恰在这当口,怀康帝出手了。
他以雷霆之势清扫抓捕所有与遇刺之事有关的人,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浮出了水面。
京中有人与突厥私通。
刚开始,是京中五城司及禁军退下后本该重新熔炼的器械被贪空报损,送去了边关倒卖。
在倒卖的人看来,反正边关有定国公镇守,坚不可破。
既然没有破城的性命之忧,那他们不过是卖些废弃不用的军备赚些零钱补贴家用,是件无伤大雅的小事。
这些贪婪之辈尝到了甜头,慢慢的,他们就开始不满足于只是些旧军械的交易了。
欲壑难填。
这些人的胃口和胆子越来越来,便是新式的武器军械也开始贩卖,而这些就要开始打通更多的关系。
一笔笔金银被进献,这些人拉着越来越多的人入坑,他们的“生意”也越做越大。
除了军备,他们开始尝试贩卖粮食、茶叶、人口,甚至是运往边关的物资...这就没有他们不敢卖的。
这样疯狂的‘买卖’从发展到膨胀到形成吞天之势,只用了五年。
这次混进猎场行刺的突厥人,就是通过这条买卖链光明正大进来的。
兵部、吏部、工部,这三部是重灾区,备受牵连的人数不胜数。
怀康帝贪美色也好享受,因此便是下属有贪污甚至卖官卖爵的事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这些人犯得上通敌卖国的大事。
这天下是怀康帝的。
若是卖了国,这些墙头草或许还能对新朝软了骨头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