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那些义务。”陈琛结束一个亲吻,有些认真地说:“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梁时,我一直希望自己有能力,让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不被任何外力束缚,这外力,也包括陈家。”
他的手指拂开黏在梁时脸颊上的头发,轻轻笑了:“你说你打小的理想就是嫁给我,我好像是知道的。”
梁时不爽地哼了一声:“你又要讲什么屁话?”
陈琛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把一脸不爽的梁时拥入怀中,“可是你大概不知道,我从小也把你当成了我的责任。”
梁时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有一段时间,我其实有点分不清,对你到底是责任更多,还是喜欢更多。”
梁时有些震惊:“所以你以前……总是把我推开?”
陈琛平静地点了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分清楚的?”
陈琛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梁时看不懂的难过,“直到你不再是我的责任了……”
他的语气满是怅然:“我才意识到,继承人的责任、婚约的责任,统统只是借口。我不是想要为这个婚约负责,我想担负的只有你。”
他低下头,轻轻蹭了蹭梁时的脸颊:“我要我爱的姑娘,无惧命运,不被束缚,过最自由的人生。”
……
梁时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又站在了梁家的花园里。
这一回的梦有些怪,她竟然看到了十七岁的自己。
十七岁的她蹲在一座小花棚里忙碌,将种下的紫罗兰在花开最盛的时候摘下,做成干花,装进一封信中。
梁时知道,那封信是准备送给陈琛的生日礼物。
那时候正流行“心愿券”这个东西,梁时把一个个心愿写在小纸条上,做成纸券的模样,陈琛可以在生日这天挑着用,指使梁时去做点什么。
内容非常少女心,净是一些比如“得到一个来自梁时的爱的抱抱”这种肉麻兮兮的东西。
梁时在梦里想,这到底是陈琛过生日还是我过生日?
她一把从十七岁的自己手里抢过这封花里胡哨的信,折了折收进口袋,然后重新拿出一张纸,郑重地写了起来。
她看到自己在写:“我们二十五岁再见。”
梁时猛地睁开眼睛。
手机闹钟正在叮铃铃地叫着,被她拿起来一把摁死。她从床上坐起,环顾四jsg周——这是自己的小公寓,自己的床,身边空空如也。
陈琛呢?
梁时掀开被子跳下床,鞋也没穿就冲进客厅,根本没有人。
他该不会……回南城了吧?
她心里一紧,披上大衣就往外跑,匆匆按下电梯的按键。
只听“叮”一声响,电梯门开了,陈琛提着一袋子早饭走了出来。
他身后的大婶还在滔滔不绝地叮嘱:“小伙子,豆浆一定要多滚几遍,煮得透透的,否则不好喝!”
电梯门关闭,大婶的嘱咐也听不到了。
梁时插着双手,白眼快翻上天了,“这大婶平时对谁都凶巴巴的,竟然这么热情地教你煮豆浆。啧啧,某个人的魅力还真大。”
陈琛浅笑着往里走:“嗯,她还要把女儿介绍给我认识。”
梁时一听就不干了,紧紧跟上:“她女儿一百八十斤,骂起人来比她还中气十足!”
陈琛回头:“你怎么知道?”
“那是因为……”梁时的声音越来越低,不说话了。
陈琛揶揄地瞅了她一眼:“她一百八十斤,你能打得过?”
梁时满脸的不可思议:“在你眼里,我是不是野蛮到见人就打?”
陈琛但笑不语,一路进了厨房。
梁时像一只炸毛的孔雀,跟在他身后为自己的名声辩驳:“我真没打架,就是她女儿总是在楼上跳绳,我去找她理论来着。”
陈琛将豆浆倒进杯子里,直接递给她。
梁时尝了一口,“嗯?不是要多煮一会儿?”
“本来就是煮好的。你还要赶着上班,我怎么会买生豆浆。”
梁时一个激灵,这才想起来要上班。立刻把剩下的豆浆喝完,杯子往台面上一搁,闪身进洗手间洗漱——今天是工作日啊,她怎么给忘了?
美色果然误事!
她很快把自己拾掇好,出来的时候,看到陈琛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你也要出门啊?”
“嗯。”陈琛把一个香菇肉包塞进她嘴里,“去送女朋友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