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相信,我们叁个一起肯定花不了多少的,”周遥亮出她招牌的大笑脸,“你说是吧?小温,烟烟。”
“我就不该信了你的鬼话。”
她皮笑肉不笑,默默拿出手机,搜索了餐厅名字。
*
乔烟上车前没给徐怀柏发消息说这件事,因为他反正也要应酬,估计会很晚,她晚一点也没关系。
柳青巷深处的四合院内,推开雕龙画凤的大门,是一处古色古香的院落。
额上牌匾写着四个字,柳清轩。
巷子外就是车水马龙的大路,繁华的高大建筑遍地,车辆路灯栉比鳞次,而这里闹中取静,的确非常不错。
服务员微笑着接应了他们,领他们到了一处包间,进了院子,乔烟才发现这里远比她想象的大,穿过石桥,他们的包间在二楼,窗口正对着院里的小桥流水,花草屋基。
“几位先点菜。”
菜单被推了上来,周遥率先拿起看了一眼,然后赔笑着推了过来,“你们先点。”
乔烟垂眸扫过一遍,这里的菜价果不其然跟店面一样美丽。
“有什么忌口吗?”
温如许问的是周遥,但他没抬头,右手拿着笔娴熟地先勾了几个菜。
“没有没有,我忌素。”她笑出了两排洁白的牙齿,无辜又惹人发笑。
于是他又翻了一页,在招牌菜上过了一遍,勾了几个,转头问乔烟,“你看看想吃什么?我给你点过一些了。”
乔烟坐的是温如许身边,菜单在他手里,她微微倾身过去,长发顺势滑落肩头,剐过他侧脸。
雪松温暖的香轻飘飘的,萦绕在发尖,缓慢地渡了过去。
但她正浑然不觉地翻着菜单,温如许把她高中的喜好记得很清楚,而且她也没怎么变。
“差不多了。”
说完,乔烟转头,贸然闯入他直白的视线,那股儿若有若无的檀香再次浮现,取代了少年的皂香。
“什么香水?”
温如许莞尔,眼没躲避,毫无尴尬之色,反而若无其事地问她。
“雪松。”
她退开,欲盖弥彰似的拢了拢颊侧长发,妥帖地勾到耳后。
香气又被带了回去,他鸦睫微动,看不出情绪,只说了一句:“很好闻。”
以前没见过她用香水。
细微的改变,其实暗示性很强,就像曾经还在一起时,她的手里突然多出的一个新杯子一样。
他问是谁送的,却被她叁言两语带跑话题。
柳清轩上菜很快,但上菜后周遥傻眼了,“怎么就这么点?!”
菜品漂亮,香气扑鼻,唯一的不足,就是太过精致,以至于只占了盘子的叁分之一。
温如许看着没什么反应,只是温和地笑笑,问,“够吃吗?不够可以再点一些。”
“不用不用。”
“不够再点吧。”
乔烟对这种类型的餐厅心里有数,吃的不只是饭菜,还有情趣,后者甚至大于前者。
并且她胃口小,没吃几口就饱了,便出了包间透气。
只是没成想刚走到露台处,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海城不比首都,我自己心里有数。”
“多久说不清,至少近一年走不了。呵,合着又让我回去给你打工?”
“我的?当初赶我来这儿的不也是你?行了,我在忙。”
徐怀柏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转头,在看清来人时微微一愣,眼底流转一抹惊喜,“你怎么在这?”
这里是二楼的露台,同样古色古香的风格,摆着竹质桌椅,木质地板走起来噪音不大,而他刚刚就靠在栏杆处打电话。
脱了西装外套,里面是一件剪裁得体的白衬衣,裹着挺拔的上半身,下摆松松垮垮地扎在皮带里。
乔烟的目光落在他领口开了的第二颗扣子上,兴许是热的,徐怀柏面容微红,所以也没在意锁骨边缘露出的半个吻痕。
是她昨晚为了报复他留的。
“跟朋友吃饭。”
她说,又想起他说过今晚应酬,问道,“你在这应酬?”
“嗯。”
徐怀柏没问她跟谁一起,左右是他不认识的,而他也不喜欢过问这些。
他朝她招了招手,乔烟走过去,顺势倚靠在他身边的木质栏杆上,晚风阵阵,缓解了食物带来的油腻感。
“怎么一个人?你不是跟朋友一起的?”
“我先吃完了,有点闷,就出来走走,”她说,抬手挽好被风吹乱的鬓发,还是有几根随风落在了眼前,让她不适地眨眨眼,“你呢?出来接电话?”
“嗯。”
徐怀柏替她拨开了眼睫前作乱的头发,漫不经心地应道,“虽然不太礼貌,但这个电话不得不接。”
乔烟猜,那应该是他父亲。
毕竟他这样不客气的说话方式,她见过一次,就是跟他父亲。
“现在来看,我还得感谢感谢他,”徐怀柏笑起来,弯起的眼尾泛红,是喝了酒的证明,“不然碰不上你。小没良心的,出来吃饭也不告诉我一声,亏我还担心澜山那儿没吃的,还打算打电话给你送个餐什么的。”
“我又不会饿着自己。”
话是如此,乔烟却难以掩饰因为他这句话泛起来的丝丝缕缕的甜。
不知道为什么,她听见他无奈又纵容地说她没良心,她竟很受用。
“这怎么……”
“阿烟。”
徐怀柏话说到一半,忽的被人打断,他不悦地抬头,双眼微眯,用一种果不其然的语气。
“怎么哪儿都有你?”
温如许站的地方距离他们叁米开外,脊背挺得笔直,不卑不亢,色平静。
“抱歉,”他说,“毕竟在这遇见你,也是上天对我的恶作剧。”
乔烟回身,对上他淡然的视线,而身后徐怀柏虽不动声色地牵住了她的手,但动作霸道,攥着不放。
没来由的,她感觉自己现在,跟被捉奸了似的。
更离谱的是,谁抓谁都好像没什么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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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罗场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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