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板说完,撒丫子往家里跑了,司南顾不得解释,扛起净姝赶紧追了上去。
话说一半,将大家胃口都吊了起来,有些好事的人也追了上去,跟着去看司南究竟能否帮那吴老板找到儿子。
那厢魏伯奕犹豫片刻,也追了上去。
一群人跟着跑,一路上阵仗闹得大,引得大家纷纷侧目,吸引来了更多的好事之人一起跟着去看。
跟着跑的人越来越多,把周遭巡逻的衙差也都吸引了过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为了维持秩序,也跟了一路。
待跑到吴老板想的那户人家门口停下来,好多人才弄明白究竟,才知道是吴老板儿子丢了,请算命先生找儿子。
来都来了,跟来的人也都想看看究竟如何,大家伙将一条街围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街上街坊看这么多人,也都放下手里的活计来看热闹,于是乎,人便更多了。
吴老板不停拍门,叫嚷道:“蔡老头!蔡老头!”
蔡老头是这片区域打更的更夫,年纪虽大,但身子骨却很是硬朗。
蔡老头膝下无儿无女,怕无人送终,几年前老伴死的时候,便也一起做了个棺材,一直摆放在家里。
久叫无人应答,吴老板心急如焚,便要抬脚踹门,不料被跟来的衙差阻止了,衙差指着门上的锁,“门从外上锁了,主人家肯定不在,你若强行进去可是私闯民宅。”
“我儿子在里面呢!”
“证据呢?你若是私闯进去没有找到你儿子,主人家可是能上衙门告你的。”
吴老板并不确定儿子究竟在不在蔡老头家里,但自家附近只有蔡老头家里摆了个空棺,且儿子经常在这附近玩耍。
吴老板不知该怎么办,只得看向司南。
司南手上再行掐算,而后没做犹豫,抬脚就踹开了门,大步走了进去。
进门就看到西侧的一间空屋里摆放着一个棺材,大家一起过去,推开棺材板,果真在里面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小娃娃。
衙差们见此,赶紧四处搜索了一遍蔡老头家里。
吴老板顾不得追究蔡老头的责任,赶紧先将儿子抱去了医馆。
等小娃儿醒来才知道,昨天下午,他和大家在玩捉迷藏,他一直输,一直在找人,好不容易赢了一回,他就想躲到一个他们谁也找不着的地方去,于是乎,他就借着蔡老头门口的石块做踩板,躲进了蔡老头的家里。
蔡老头门从外锁着,他以为家里没人,却没想到一进去就听见一间房里面有嗯嗯啊啊的人声传出来,他有些好,便走了过去,借着门缝看了看,就见房间里头,有一对赤身裸体交缠的男女。
男的是蔡老头,女的是卖豆腐的银姨,他年纪虽小,但也听过些事情,知道他们这种是狗男女。
一下惊吓,他不小心碰响了门,被狗男女发现了,他下意识赶紧跑,可大门从外锁着,他出不去,慌乱之中也爬不上墙,只能想办法找地方躲,便躲进了那口空棺材里。
他躲着不敢出声,他还记得之前听娘亲他们说,香满楼死的那个乞丐,就是不小心看到了狗男女偷情才被杀死灭口的,他不想死,不想像那乞丐一样被做成人肉干,可屋子就这么大,他还是被蔡老头找到了。
狗男女不敢杀人,又不敢放他走,便将棺材盖盖上了,打算闷死他,饿死他。
169.棺材精杀负心汉
蔡老头许是听到了风声,一直没有回来,依着小娃娃的口供,衙差们便逮捕了那卖豆腐的银娘子,据她交待,她与蔡老头已经来往了三年。
街里街坊一听,都是吃惊,“三年前蔡老太可还没死呢!”
在大家的注视下,银娘子点了点头,正是因为蔡老太的病,他们才走到一起的。
事情还要从她男人说起。
她丈夫原是个泥瓦匠,帮人盖房子是一把好手,因有手艺,家里比一般人家要好上许多,可不曾想,天有不测风云,一次外出做事的时候,他不小心从房顶摔了下来,腰磕在石头上,此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丈夫瘫痪之后,她便挑起了家里的担子,开了这个豆腐店。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她每日辛苦劳作着,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直到三年多前,那蔡老太半夜起床上茅房不小心摔了一跤,腰磕在了门槛上,也和她丈夫一样瘫了。
因这病症一样,蔡老头为了老伴,没少来向她打听该如何照料这瘫痪的病人。
她看着是街里街坊,也就热心帮忙,一来二去下,两人就1络了不少。
她这豆腐店,每日需得五更起来磨豆子,待天亮鸡叫时才会有一锅热腾腾,刚出炉的豆浆来卖。
那蔡老头打更,鸡叫收工,正好赶上豆浆出锅,平日里也偶尔来她店里喝一碗热腾腾的豆浆,自蔡老太瘫痪之后,两家1络起来,他从偶尔来一回,变成了每日都来,都要来点上一碗豆浆,一碗豆渣,一碗豆花。
她只以为蔡老头这是照顾她的生意,却不曾想,他还另有图谋。
那天早上,他一如既往地来她店里,要了一碗豆浆,一碗豆渣,一碗豆花,慢悠悠地吃着。
她正忙着压豆腐,也就没有多招待,专心忙活了起来,谁知那蔡老头突然从后抱住了她。
她大惊失色,赶紧挣扎,却是怎么也挣扎不过那蔡老头,反倒是被他捂着嘴扯开了衣裳,他说:“你男人不行,我女人不行,这就是天意,天意让咱们正好凑做一对。”
她不知道蔡老头怎么那么有劲,压着她动弹不得,亦或许,她许多年未受过男人的身体被他一摸就起了反应,就忘了反抗,就挺着熊脯给他亲,给他摸了。
那天清晨,在鸡叫声中,她被他按在压豆腐的板子上狠狠操了一回,她至今还记得那天久旱逢甘霖的爽快。
那天的豆腐都碎在了他们俩人交缠的身下,那天她的豆腐店没开门,她却是被蔡老头压着吃尽了豆腐。
从那之后,她就和蔡老头时常苟且,有时在她家,有时在他家,反正她丈夫和他妻子都瘫痪着,不能动弹。
再后来,蔡老太没熬住死了,他们俩便都在他家私会,不必再小声避讳,只是,蔡老太死后,她没有理由再往蔡老头家里跑,没有理由再在他家里久待,于是乎,蔡老头便想了一招关门落锁,假装不在家的样子。
这法子一直瞒得好好的,怎么也没想到,最后会被一个孩子不小心撞破。
“我不知道蔡老头究竟去哪儿了,昨日我偷偷从他家离开之后就不曾见过他了。”
银娘子一五一十交待完,主动向衙差认罪,旁的街里街坊听完,都不禁气愤,“想当初蔡老太弥留之际还不忘拜托街坊邻居,让街坊邻居在她死后多多照料孤身一人的蔡老头,让大家在蔡老头百年之后帮忙下葬,不要让他无人送终,谁知道会是这样呢。”
“可不是呢,蔡老太对他那样情深义重,连两人的棺材木都要选连理枝的树来做,他却是早早与人鬼混了起来,这回怕不是蔡老太想借娃娃的嘴戳破这桩丑事。”
听周围的谈论声,蔡老太与大家的关系都不错,引得大家好生不平。
周围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司南若有所思,背在身后的手在大家没看到的地方又掐算了一番,而后对衙差说道:“蔡老头死了,尸体在蔡老太的坟前。”
说罢,司南一手按住那小娃儿,一手结印打在了小娃儿眉心之上,众人只觉得面前刺眼的金光一闪,都忍不住闭了下眼睛,再睁眼,小娃儿又晕了过去,吴老板赶紧问司南这是做甚?怎么把他儿子打晕了?
司南没做回答,伸手掐了下小娃儿的人中,小娃儿便又醒来了。
小娃儿看着满屋子人很是莫名,转头看到自己父亲,愣愣说道:“爹,你怎么在这儿?”
小娃儿似什么都不记得了,吴老板赶紧又问,可这回小娃儿只记得自己在玩捉迷藏,正找地方躲,眼一闭一睁就到这儿了。
“这是怎么回事?”其他看热闹的人都纷纷问司南。
“这得多亏各位了,差点就让这棺材精逃了。”
司南说着,举起了空无一物的右手,其他人看不见,只有净姝和魏伯奕能大致看到他手中有一团黑气。
司南也没打算让他们看,将棺材精收进了葫芦里。
“听你们刚刚说蔡老头和蔡老太的棺材是用合生在一起的连理枝一起做的棺材,我这才将整件事情彻底想明白。”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连理枝一般是指两棵树的树干合生在一起,这种树又称夫妻树,意为夫妻恩爱,这两棵夫妻树合生一起,本是有灵,做成棺材之后,接触人气,慢慢开了智,成了精怪。”
“蔡老头瞒得过人瞒不过鬼,与银娘子的奸情被棺材精看在眼里,才会引来这杀身之祸。”
“棺材精一开始只是想让小娃娃撞破他们的奸情,想借小娃娃的口戳破他们的奸情,却没想到小娃儿不小心弄出了动静,被蔡老头发现了,它不得不将小娃儿藏到了棺材里面,只可惜屋子只有这么大,最后还是被蔡老头发现了。”
“蔡老头怕奸情败露,便将小娃儿关在棺材里,想借此杀死撞破奸情的小娃儿,却不知此举正好让棺材精从本体上出来,附身到了奄奄一息的小娃儿身上。棺材精本来实力不够,蔡老头命又硬,它伤他不得,此番误打误撞,借着小娃儿的肉身阳气加持,棺材精实力增长,这才能将蔡老头杀死在蔡老太坟头。”
“棺材精应该是刚刚从蔡老太坟头回来,咱们正好进来,它还没来得及从小娃儿身上出来,也就将计就计,躲在了小娃儿的身体里,想借此逃脱开。”
170.某人为了娶
媳妇暗中做的努力
司南一番猜测,有些人信有些人狐疑,那些个将信将疑的人们,赶紧领着衙差往蔡老太的坟头去看,看司南说的究竟对不对。
净姝也想去看,她倒是不信司南,她只是想凑热闹。
人群当中,只有魏伯奕已经能确定司南说的没错,他方才也掐算了一番,算得结果和司南一致,蔡老头确实死了。
果然,不多久就有人飞奔回来报信了,蔡老头确实死在了蔡老太坟头上,如此大家才彻底信了司南的话,只是难为了那些个衙差了,他们不知道棺材精杀人该怎么抓凶手。
对此司南表示能够帮他们的忙,可以帮助他们审理这棺材精,结案之后,只要他们大人出具相关判定文书,盖上印章,他也能代为行刑。
大家一听还能这么判妖精罪行,无一不啧啧称,纷纷附和司南的说法。
不过衙差们却是做不了主,只能先行上报,具体如何,还要看大人怎么决定。
说罢,衙差带着蔡老头的尸体和银娘子就离开了。
事情到此,吴老板拜托他们的事情算是彻底解决了,司南开始和他说起了报酬,“吴老板,一两八钱,承蒙惠顾。”
吴老板连连应是,请他们先去了店里。
一两八钱银子一分不少,还被吴老板夫妇硬塞了好些炒货。
净姝与司南连连推脱不过,终还是提了一袋子昨日刚炒好的瓜子走,连跟着他们一块儿的魏伯奕也连带着得了谢礼。
魏伯奕跟了一天,现在还不离开,可见是有话要和他们说,只是碍着周围人多,不好开口。
司南看出他的意思,却是没有主动开口,眼见着已经是黄昏时候,那卖桂花糕的摊子该收摊了,还是先解决完这桩事吧。
待离开炒货铺子,司南一把又扛起净姝,往城隍庙那边跑了过去。
魏伯奕不知内情,见司南跑了,下意识也跑着追上了去,问他这是去干嘛?
“还钱。”
等到城隍庙,看司南付钱给卖桂花糕的老板,听他们的对话,魏伯奕这才知道,原来他主动接下那事情是与净姝在玩闹。
思及此,他下意识看了看净姝,打量了一下。
等三人坐下,已经是天黑时候,三人寻了一家饭馆吃饭。
“解释。”魏伯奕开门见山,问司南要解释。
净姝还以为他是要问方才蔡老头一事的解释,却不料,原来他们之间还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净姝一听这才知道,当初魏伯奕那么反感与她相看,是司南在从中挑拨。
“解释什么?当初她确实是因为命格特殊才会和你相看的,我又没说谎哄你,你爷爷不是也和你说了?具体怎么做那是你自己的选择。”司南一面说着一面给他倒了杯酒。
魏伯奕轻哼一声,一口饮了酒,“那还不是你一直在强调‘利用’二字,故意挑起我的厌恶情绪?”
说罢,魏伯奕又问:“你和我说利用,自己就不怕被利用了?”
司南笑,又给他斟了一杯酒,“夫妻之间又何谈利用,你一开始就没有把她当做妻子来琢磨,只看两家结合的利益,两人结合的利益,我是真心喜欢,只看人,不看她家权势,不看她父亲官职,也不看她是否利用。”
司南这话魏伯奕无法反驳,停了一下,魏伯奕又饮尽面前的酒,坦然说道:“刚听说你们定亲的时候,我才明白你之前是故意来忽悠我的,心里很是不爽,倒不是因为你和她成亲不爽,只是不爽自己先前被你傻乎乎的忽悠。”
魏伯奕说到此处顿了一下,而后话音一转说道:“话说回来,有这样一个媳妇儿在,确实更能锻炼自己,能更快提升本事,也难怪我爷爷当初那么想让我娶她,你娶她当真没有别的心思吗?”
魏伯奕这话看似对司南说的,实则是对净姝说的,说完,他便起身走了。
净姝咬着筷子,下意识皱起了眉头,按魏伯奕这么说,当初魏大人那么爽快让她父母从魏家挑选夫婿,根本不是看在两家多年交情的份上,而是看中了她的命格招鬼,想借此快速提升魏家儿孙的本事修为?
思及此,净姝看向司南,“你娶我当真没有别的心思吗?”
净姝借着魏伯奕的话,又问了司南一遍,她知道魏伯奕是故意这么说的,是想报之前被司南挑拨忽悠的仇,可现下她还真是想听听司南的解释。
司南放下手中的筷子,看着净姝眼睛道:“媳妇儿,你好好想想,你嫁给我和嫁给魏伯奕,两个选择究竟谁得好处多些?”
虽是问句,但司南没让净姝回答,自己又回答起来:“魏家专注测算,主要是预测未来之事,他们专攻一处,其他都是短板,魏大人想让孙儿他们全面发展,补齐短板,将你娶进门自然是个好选择。”
“我与他家不同,我不像他们专攻一处,以往云游在外,处理鬼事本就不少,你这招鬼体质,于我而言没有什么大的提升,我当真是喜欢你,才千方百计把你娶回家的。”
净姝若有所思点点头,其实很明显,比起只擅长测算的魏家,还是司南这种专门渡鬼的更适合她。
他的解释还算不错,净姝也就饶了他了。
吃完饭回去,路上司南凑近她说:“媳妇儿,我抱你回去。”
净姝斜睨了他一眼,心里门儿清他想做什么,当即摇摇头,这一天下来,跑过来跑过去,出了那么多汗,可不想就这样又被他按在漆黑的巷子里来一遭。
“那咱们去客栈。”司南说着,指向了不远处的客栈。
净姝无语,回去再来不行嘛?
“这都快十天半月了,实在是忍不得了,走吧走吧。”司南不由分说拉着净姝去了客栈,要了一间上房,让小二赶紧送洗澡水过来。
客栈里正是热闹时候,吃饭的刚走,住宿的刚来,小二们忙得脚不沾地,这热水应是应下了,却是迟迟没有送来,司南只有抱着媳妇儿亲亲嘴,摸摸奶,稍稍过会儿干瘾。
眼看着就要擦枪走火,那热水还没送上来,司南索性也不等了,直接自己去厨房提了。
净姝摸着被他亲得微微发痛的唇,不由脸热,暗叹这急色鬼。
净姝整了整衣裳,正要将床铺整理一下,突听楼下大堂传来大动静,不由得听了一下,听声音似不是中原人。
净姝好出去看了眼,果然,是一群胡人,看其打扮,是个商队。
胡人男子大多留有连鬓胡须,络腮胡子,人高马大,很好区别,而其女子,各个生得艳丽,衣着打扮也是十分艳丽。
净姝和旁的人一样,视线不由自主落到了那群人当中的女子身上,落到了她那一截裸露出来的腰肢身上。
净姝砸吧砸吧嘴,也想试试那样的胡服,想试试穿起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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