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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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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是故人来

“灵奈,你别怕。更多小说 ltxs520.com”安静的笑江山,灯火夜初静,薛染夜手掌间安静的躺着一个手机,外壳闪着淡淡的金属光泽,鉴于某人对手机上唯一小游戏俄罗斯方块的狂热,键盘上的漆已经磨掉了,只能依稀辨认出些许字母。

“染夜,我饿了,你知道我最怕饿了。”、

“染夜,我看不见,很怕,他们还不给我饭吃……”

窗外雨声越来越大,雨帘中仿佛飘渺的传来灵奈的声音,

染夜突然站起身子,打开那个一直上着锁的抽屉,里面放着一把7.62mm沙鹰微型手枪。染夜自穿越而来,便一直学着使天朝正统武学,为了不惹麻烦,从未碰过再碰过枪一下,而今夜……酣畅淋漓的雨,似乎预示注定要发生点什么不平凡,一袭黑衣换下不变的月白长衫,长剑在握。桌上放着一个J致的半面夜叉面具,两指掀起面具,在手中掂了掂,脑中全是灵奈那张委屈的脸,

“染夜,假如有一天我被坏人抓走了,你一定要来救我,嗯,记得一定要帅帅的出场,穿黑色的披风,最好再戴个面具,哈哈,越邪魅越好。”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灵奈开玩笑时对染夜说的,如今,一语成箴。

这晚,灵奈怎么也睡不着,X中荡溢着一种莫名奇妙的害怕,耳边全是苏洵态度不明的言语。

“小米,你的头还痛吗?”

“还,还是有点痛,你给我用的那个药粉很灵的,能不能……再给我些?”当时,灵奈揉揉其实已经不太痛的脑袋,不经思考的说出这些话。

感觉苏洵轻颤了一下,“如果不是很痛,可以不必再用药。”

“不用?那是不是说,我快好了呢?苏洵啊,染夜为什么还不来找我?”

“虽然我已经习惯了你每天提很多遍潋掌柜,但今天,可以先不提他吗?”苏洵低头将最后一筷面咽下,伸手将灵奈那两只跳舞一样乱挠的爪子笼在掌心。

那种昏暖的温度,到现在都让灵奈脸烧的厉害,心中碎碎念着,苏洵,你可,可不是喜欢上我这某只螃蟹了吧,只是至少如今这颗心中,注定只有行云而已。

雨骤急,窗楹外掀起阵阵风,小巧的碎石击打在乌木窗框上,叮叮咚咚,这场景,若在平日,一定让人觉得极有意境,只是现在,却敲打的灵奈乱了心神。

猛地,一声碎裂将灵奈惊起,“小燕,小燕?”轻轻唤了声平日在身边照顾侍女的名字,却无人回应,灵奈只得自己M索着来到窗边,雨水中散发这一股清凉的味道,踩到脚下的碎瓦湿泥,灵奈蹲下身子,却只M到半截花枝。

原是窗楹上那盆太阳花摔碎了,灵奈摩挲着那半截花枝,愣了许久,才慢慢站起来,这太阳花还是苏洵让人摆在窗前的,每日,牵了灵奈的手,只说,即便看不到,也可M到这柔软的花瓣,闻到这沁人的香味,只是灵奈这不识抬举的东西,每每在这太阳花旁,想到的不是苏洵的好,而却记起那个花舞流年的御花园。

隐约,一声微弱的叹息自背后传来,

“谁?”灵奈猛地一抬头,明知什么都看不见,却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原来黑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未知深陷未知的黑暗。

“苏洵?是你吗?”

没有人说话,只感觉一双手敷在腰间,而手掌间的温度,那么熟悉。撞击在一个怀抱里,整个人便飞离了地面,可灵奈却忘了挣扎忘了尖叫,淡淡青莲叶的味道,只为这个熟悉的味道,莫说是飞离地面,哪怕是坠落悬崖,亦甘沉沦。

窗外是寒凉的秋雨,而那个怀抱却遮挡的甚好,甚至连溅起的雨丝,都落不到灵奈的发上。

瀚海行馆,五十七道机关,三十二驾诸葛神弩,二十一死士,日夜巡守,尤如鬼门,有来无回。

“不请自来,夜闯行馆,阁下未免太大胆了些。”

苏洵清雅的声音自雨水中穿梭而来,凝在灵奈耳边,比秋水寒凉,来人并不回答,却将搂在灵奈腰间的手收紧。

“阁下若肯放下此女,苏洵定不追究。”然话音未落,电光火石之间,来人已然出手,掌风袭过,如电的身姿在夜色中如游龙般,苏洵硬接一掌,略微后退几步,脸色巨变,一时间很是奇异,有担忧,有讶然。

“传令,三十二弓弩手待命,就是蚊蝇,也不得给本王放出去。”清雅磁X的声音,此刻说出的话,却比修罗绝杀还要狠毒。

三十二诸葛神弩,连弩三箭一发,武功高绝之人皆有可能被S成刺猬,更可况,还抱着一个拖油瓶的灵奈。

缩在那个怀抱,灵奈心中愁丝真如淋漓之雨,真的是你么,你怎么,就来了呢。

箭如雨而下,挑破圆润的雨滴,带着点点清凉,向那一抹黑闪飞驰而去,狠厉尖锐,打在木窗上,深深钉入其中,箭尖散发着幽蓝的光泽,一看便是沾染着剧毒。

仅听声音,灵奈也知道情况有多危及,单凭想像,便让人胆寒,此时灵奈脑中全是《英雄》里万箭齐发的场景,不,不要,不许你出任何危险。

黑色的闪电,手中长剑挥洒,拨开阵阵夹杂着秋雨的箭雨,然一波一波接连不断的危险,让人应接不暇,突然,X中一痛,手间的不由力道紧了紧,一口鲜血涌出,是又毒发了么。

仅仅一个瞬间,手下一滞,一只长箭贯穿“闪电”的臂膀,

灵奈心跳猛地停滞,下意识的抱紧那个男子,淡淡青莲的香味中,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道,也许自己真是个让人不幸的灾星。指甲嵌进手心里,如若,如若可以,灵奈希望那箭贯穿进自己的心脏。

时间仿佛静止了,而一簇簇箭却没有,越来越密集,一直沉默的灵奈颤抖着声音,轻声道:

“染夜,我知道是你,不要管我了,你,你走吧,快走吧,苏洵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至少,比萧流云,比萧流云强多了,我没有危险,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我们今后的生活还很长,我不要你为我,受伤。”

“染夜……你走吧,我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到你有危险。”

声音很轻,像情人间的细语,在曼妙的雨帘中,一字一句刻进来人耳中,那个将灵奈保护的极好的身躯猛地一震,覆在灵奈腰间的手,紧紧紧,可灵奈却感觉不到痛。

最终手下猛地一松,园中瓢泼的雨水瞬间打散女孩的发,顺着脸颊滑落,不知是泪还是别的什么。抛下怀中的人,黑色“闪电”瞬间身姿清逸,箭雨随着雨水再次密集,也再难伤他半分,不久便如天边流动幻变的行云,消失在夜色中。

你一定生气了,恨死我了是不是,没关系,只要你活着。

倒是无情却有情

头部一阵眩晕,灵奈跌倒在雨中,失去了知觉。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像是在梦中的梦中醒来。

“小呆瓜,才几日不见,怎的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

在灵奈对着那个满脸憔悴显然整夜未眠的男子M了不下十遍,对着床铺被寝闻了不下百遍,将端着**汤进来的王婶亲的满脸口水后,小丫头终于确定,自己真的回家了。

“小米啊,你跑到哪里去了,你说,你可急死我们了,来来,快把这汤喝了,在外面受欺负了是不是,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啊,看你头上,这么深的伤口,我都准备给你买棺材了啊……”王婶摇摇头,半是心疼半是怜爱,只是这话说着,灵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棺材,买棺材……

“王婶,你别担心了,那个棺材……那个,我估计暂时还用不着。”

“是是是,我这就去跟寿材店老板说说,看能不能退了……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你看你失踪了,厨房的雪儿也失踪了,幸好幸好潋掌柜把你找回来了……我,”

“那棺材的事且放一放,”染夜出声打断兴致勃勃的王婶,

“店中事宜繁多,王婶想来也很忙。”

看看床上表情极不自然的灵奈,又望望一旁看似淡然的薛染夜,王婶暧昧一笑,放下**汤忙退了出去,还甚有眼色的将房门掩上,这大白天的,掌柜的还真是心急。

“陛下!!”

面对眼前这一幕,黑落现在的心情,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两年前的那个夏夜,这个从来没有东西可以打败的男子,抱着一个女子冰凉的尸体,唇边满是鲜血。而此刻,只比当年更惨烈。

臂上长箭贯穿,粘稠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外表玄衣如铁,看不出任何异样,唯有唇边一抹鲜红,将那张绝美的脸映衬的略显魅邪。此刻,那个王者就这样站在寝G的玉阶上,看不清的眼神中,竟带着些许杀气。

黏黏稠稠的血,滴在流泻水色的汉白玉阶上,转瞬被雨势冲刷,不留下半分痕迹。

“普渡大师!!”承乾G,黑落旋身拉住普渡便向外冲,

“哎呦,我说黑落啊,什么事让你急成这样,哎,哎,这香蕉老衲我才咬了一口……你别给扔了啊。”

“大师,主上出事了!”黑落来不及多做解释,唯有眼中泄漏出的担忧一览无余。

“流云?”一听此言,普渡霎时潋了嬉笑,凝重起来,身形比黑落更快,没入雨帘。

一夜寒雨,花残香消。无论贩夫走卒还是老幼妇孺,无论书生游子还是要员高官,这时候,大都该皆拥着温暖的被寝沉沉睡去了吧,不必理会今夜寒雨掀了谁家的瓦,也不用理明日窗外倾塌了谁家的墙,皆沉在自己的梦中,或有喜,或有忧。而此时的承乾G,有的却是心字成灰。龙榻上的男子,脸色青白,玄色衣退下,X膛上的血色触目惊心。阎王令余毒未清,又添新毒,再加雨水沁凉透骨,那个从来自诩无毒不解,甚至面对阎王令都并未曾绝望的普渡大师,微微摇头,叹了口气,流云啊流云,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神伤至此,难道还是因为……

天边晨曦初露时,黑落悬了一夜的心总算是稍稍平复,普渡大师用冰镇之术,将伤口冻结止血,总算为他主子捡回一条命。回想起薛染夜与萧流云的谈话,收紧手中利剑,这次,又是因为那个女子吗?既然主人你少不得她,黑落便为你把她带回来。

“黑落!你赶紧消停点吧。”一把拉住黑落,普渡恨恨咬了口香蕉,折腾了一夜,刚能松口气,又来个找麻烦的。

“流云这一个,就够让老衲C心的了,你要去做什么?老衲刚刚检查过,这箭是瀚海行馆淬了剧毒的连弩箭,你一个人G本是去找死,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你兄弟着想,不为青落想,也该为你主子想,不为你主子着想,也该为你那兰儿想想,不为兰儿着想,也该为你将来的孩子想想,他们没了你可怎么过啊……”

黑落脸黑了黑,却也停住脚步,不为别的,青落此刻在边城,他若离开,萧流云身边就真没人了。普渡看看胖胖的香蕉,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那个丫头的事,老衲也听说了一点,当时便劝流云……如今多说无益,好在,还有一个薛染夜,此人的本事不容小嘘,或许,他将那个丫头救出来也未可知,许这一切皆是命数。”

命数,看看榻上刚从鬼门回来的男子,许久,两人沉默不语。

笑江山,知道事情始末的灵奈一直保持僵尸姿势,端着半碗**汤,手里的勺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嘴里添。原来,灵奈晕倒后不久,染夜便潜进瀚海行馆,利用穿越带来的强效麻醉剂,三十二弓箭手悉数被放倒,再加上绝顶的轻功,兵不血刃的将灵奈带走。现在,苏洵只怕是已经气的要吐血了。

静静看了许久,染夜终是忍不住夺过那碗**汤,

“灵奈,几日不见,却不知你鼻子多了喝汤的功能。”

抽搭抽搭鼻子,灵奈翻翻白眼,

“作为一个睁眼瞎,自然应该有点特长。”

“我检查过了,你头上这创口,伤了血管,幸好有我在,给你开些活血化瘀的药,否则还真是麻烦,灵奈,灵奈?你有在听吗?”

“啊?我,我……染夜,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染夜微微皱眉,轻轻坐在灵奈身边,

“发生了什么?”

“皇叔,他来了,为了救我,被箭S穿了肩胛,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只能把他气走。”灵奈惨白着脸,摇摇头,什么叫心痛如绞,从前,灵奈只当是深陷情关之人的矫情词,如今自己到是真的体会到了。

染夜脸色也变了,是,他G本想不到萧流云会孤身犯险去瀚海行馆,灵奈在他心中,真的如此之重么。

“你怎知,就是他?”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他的手,他的呼吸,他身上清荷的味道,他,”

“灵奈,莫再说了,”染夜站起身子,推开糊着绿纱的窗子,雨后天霁,然叶子却满满落了一园,干枯的枝上,仅存几片脉络清晰的半黄叶片,风不大,却一副瑟瑟发抖的模样。猛地才发现,秋原是来的这么快,这人称四季如春的笑江山,竟也有如此凄凉的景色。

“有时候,我也在问自己,当年带你出G,是对是错。”染夜伸手接下一片落叶,似是自嘲,又似是无奈,不舍也罢,不甘也罢,枯叶总是归土而去,强留在手中,徒增伤感而已。遂一覆手,将那秋叶送至风中飘落。

道是无情却有情

承乾G,萧流云一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张放大的巨型脸,

“流云啊!你可算醒了,你可急死老衲了……”还没来得及开口,喷壶一样的口水便溅得流云满脸都是,淡定的擦擦鼻子,萧流云一把将普渡按在椅子上坐下。

“普渡大师莫急,流云并无大碍,恐是黑落又多事了。”

“你个熊孩……呃,流云,唉,你怎么这么傻,跑到瀚海行馆去,就算为了普渡叔叔,也不该去犯险,你从前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今后也不要再让老衲担心了。”普渡潋了笑容,他是真的担心,昨夜,若非黑落及时找到他,再晚上那么几分钟,谁也难以预料会发生什么。

“傻?”萧流云漠然看了看窗外,秋雨以停,天以霁,心中亦再无一丝情感可言。

“今后,流云自然不会再这样傻。”

是,他从来都那么理智,绝不做任何无谓的牺牲,却只在知道她下落的那一刻便乱了心神,忽略她的欺骗,忽略自己未清的余毒,义无反顾

瀚海行馆,她像只受惊的小鹿般的立在面前,除了比两年前又高了些,还是那表面温柔乖巧实则欠扁异常的德行,唯有眼睛,那双灵动的瞳眸,虚空了再没一丝光泽,流云心中想不起这个女子对他的欺骗,亦不想追究她的假死出G,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只要她活着,便是无限安慰……即便被弩箭S穿肩胛,即便痛的不能自抑,即便喉头涌出一口一口的鲜血,握紧的手亦不放开。

可她呢?这三个字,异常讽刺。

“染夜,我知道是你,不要管我了,你,你走吧,快走吧,苏洵并没有对我做什么,至少,比萧流云,比萧流云强多了,我没有危险,我知道你担心我,我也担心你,我们今后的生活还很长,我不要你为我,受伤。”

“染夜……你走吧,我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愿意看到你有危险。”

一字字,一句句,比箭还利,比阎王令还毒,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在她眼中,自己竟连敌国的苏洵都不如,难怪当年她冒死也要离G了。

收紧双手,唇边染上一丝冷酷的笑,自己真是鬼迷心窍,竟然会喜欢萧家的后人,萧氏一族,早该一个不留的,对不对。

“陛下,暗卫有书传来。”黑落手中握着一个细小的竹筒,自外殿前来,恭恭敬敬将竹筒奉上。

修长的手指,甚至懒得旋开竹筒的盖子,两只修长的手指稍一用力,竹筒便碎成粉状,一张便签上,清晰写这一行字。

萧流云笑了,看不出喜怒,许久,扬手将纸签化作齑粉。

“黑落,传旨。”

话说,这几日染夜也不好过,好不容易把每日哭的梨花带雨的灵奈哄好,还要考虑如何跟萧流云交代,斡旋。萧流云的无生楼,暗卫眼线如此之多,救回灵奈的事情G本隐瞒不住。

要说来,当时在玉华G,萧流云还是顾念旧情的,且已经暗示不会追究,承认灵奈就是杏儿的身份。虽然将灵奈的名分定为染夜之义妹,但作为一个帝王,已经是莫大的容忍和恩惠了,毕竟若是灵奈假死出G的事情败露,自己和这只小米虫都难逃一死,这也是为何萧流云不调兵力反而孤身去瀚海行馆犯险的原因,除了避免战前的擦枪走火,亦是不想节外生枝。

可现在,看着这那一纸诏书,染夜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束手无策。

庆云三年,九月二十八,霜降,宜安葬伐木,忌嫁娶纳采。

然无论什么节气,对于圣旨来说,没有什么忌讳。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笑江山薛染夜之义妹,徽柔之质,柔明毓德,安正之美,静正垂仪。今封上采女,伴驾在侧,即刻进G,不得延误。

“染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一大清早,灵奈听到外面锣鼓宣扬,鞭P齐鸣,那气场,活像白云阿姨来开签售会,奈何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身旁空无一人,没有人回答。

看着那一卷帛黄,染夜怎么也想不到,会来的这样快,甚至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李公公,我家小妹,身体不适,可否通融片刻……”

“我说潋掌柜,咱家知道你的心思,”李公公轻轻推开染夜的手,悄声道,

“咱家知道,这米姑娘,说是掌柜的义妹,实则……但,这上头看上的人,又是亲自下旨,怎么好违抗,再说了,上面早也有意将馨雅郡主指给你潋掌柜,怎么可能把留米姑娘留在你身边……再便是听说米姑娘有眼疾,这G里御医多,能治好也未可知的,总之,这都是天大的喜事啊。好了好了,咱家说的也够多了,来人,接新贵人回G。”

李公公大手一挥,染夜想反对,暂时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萧流云,望他能稍稍顾念旧情。

灵奈,今后,染夜不在你身边,不看紫禁城里辉煌炫目,只怕你会受人欺负。

“恭迎新贵人,恭迎新贵人。”百姓们四面围观,八方来聚,而被强行塞进凤辇的灵奈,脑子里除了那卷悲催的圣旨,已经丧失任何思考能力,新贵人?是在说她吗?老薛呢?在那里?皇叔,不带你这么玩的。

“老薛,你在那里,我不是新贵人……我……”

“您这厢进了G,可不就是新贵人,快闭嘴吧。”身边陪侍的嬷嬷翻翻白眼,一把将灵奈推倒在座椅上,没有一丝该有的敬重,MM撞痛的脑袋,灵奈乖乖敛了爪子,有句话说的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boss已经知道她还活在这个世上,他是这么的骄傲,怎么能容忍别人的欺骗。

“嬷嬷,皇,陛下还好吗?”尽管已经被警告过闭嘴,灵奈还是忍不住想问萧流云的情况,他那天受了这么重的伤,一箭贯穿了肩胛,该是一种怎样的痛。

“您还真是咸吃萝卜淡C心,进了G,规规矩矩的做你的采女,哟,这就巴望着受陛下宠幸呢?也不害臊,看看你这副德行,还想跟许小姐刘小姐比肩?得,我倒是忘了,米采女本来就是个睁眼的瞎子哟。”最后一句说完,辇内众G人皆掩着嘴秀气的笑着,唯有灵奈,欲哭无泪,什么许小姐刘小姐的,她一句也听不懂。

其实,要说采女品位虽不高,却也是皇帝正规册封的G人,对外又是薛染夜的妹妹,G人本来是巴结还来不及,对灵奈却这样向下践踏,也是有原因的。传说,某年月日,圣上曾向馨雅郡主叹息,言不得不纳一女子入G,只因笑江山掌柜被此女狐媚,为了将来馨雅郡主嫁过去不受气,只得先将其以采女身份纳入G中,因此,虽名为采女,实则比之普通G女亦不如。皇帝不喜,再加上馨雅郡主的“情敌”、勾引潋掌柜的“狐媚”这几项罪名,尚未进G,灵奈已然四面楚歌。

悲催的G廷生活

萧萧几叶风兼雨,离人偏识长更苦。

欹枕数秋天,蟾蜍下早弦。

夜寒惊被薄,泪与灯花落。

无处不伤心,轻尘在玉琴。

灵奈怎么也想不到,还能再次踏进这G门,只是辉煌依旧,物是人非而已。M索着行了几步路,却不料想,猛地被人一推,重重摔在地上。

“米采女,你这慢吞吞的什么时候才能到储秀G,这进了G门,可不比外面市井,懒懒散散,成什么体统,外面来的贱民,就是贱民。”倨傲俯视的语气,加上充分十足的理由,老嬷嬷十分形象的塑造出新一代容嬷嬷。

灵奈揉揉鼻子,从地上爬起来,心中猛地蹦出一个念头,死去梨容嬷嬷,你真真是最善良的嬷嬷了。

“咳咳,嬷嬷,我有眼疾自然是走的慢,不像有些人,走的是挺快,奈何明明长了双人眼,却还不如狗眼。”

灵奈停下脚步,一句话说的不紧不慢神奇十足,靠之,老娘在笑江山不算老板,也算是一霸,除了染夜养的鹦鹉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她讲话。

话说,其实自一上凤辇,灵奈便忍了一肚子气,只是心系流云不好发作。却不想这些人越发得了意,仔细想想,头回见面,明明没得罪过这些人啊。

“你,你,你这个死丫头,敢这样跟我李嬷嬷讲话,我,我……”

“您是不是想说掌嘴啊,不好意思,我是上封采女,您老要是打了我,可是大不敬。”

“你……你敢说我老!”李嬷嬷今年刚刚三十出头,自恃是许元夕的家人,平素在G中也有几分面子,如今被灵奈公然挑衅,早已扬起手,要不是听见大不敬这三个字,已经打下去了。

“我这不是敬称吗?李嬷嬷也该是G中老人,岂不闻风水轮流转,小米最是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言外之意,有恩报恩,有仇的话,自然也是以牙还牙。

李嬷嬷冷哼一声,对着灵奈从头到脚端详了一个遍,最后,鼻孔朝天,就你这德行,皇上会宠幸你?难道圣上跟你一样眼瞎吗?

倒是身旁一个年纪稍大的G女闻言拉住李嬷嬷,以袖掩口,轻声道,

“嬷嬷,这也说不定,咱们主子那品味,甚是,甚是独特,您陪许小姐入G的日字短,是不知道,当年连先帝那种姿色,陛下都……这个米采女,我瞧着无论X子相貌,都有几分……”

李嬷嬷却不以为然,

“今日看在你初入G不懂规矩的份上,先不打你,一个贱民,又是瞎子,也敢来要强,奉劝米采女今后还是小心些,这G里的事,可没这么简单。”灵奈僵了僵,还没深刻咀嚼出这李嬷嬷这段话的意思,便别丢进储秀G,自生自灭。

而笑江山,灵奈入G那晚,便有云尚书的大公子和李将军的小叔子来吃酒。这两位仁兄,本来就因为争逸翠楼的花魁鑫姑娘有些相看两厌,那夜酒醉,更是闹得一发不可收拾,要说砸个桌子椅子的都好说,没想到竟误伤了客人,这要在平日,虽说没出人命,但天子脚下,又是朝廷命官犯案,惹得民怨,若公判下来,连染夜都被连累。

幽禁一月,与世隔绝,染夜隐隐感觉到,这是有人故意让自己无法接近这只小米虫,让她陷入孤立无援,最令人担心的是萧流云和灵奈两人之间还有这么深的误会。

“陛下,米采女已经被安置在储秀G。”李嬷嬷跪在书房外,浑身打了个冷颤,这圣心真是不能揣测,天知道这位又犯了什么病,这个凉的天,却要在这偏僻的御书房批阅公文,四面皆是青翠苍竹,越发显得冷清。

立侍旁边研墨的元夕,听的此言,手中墨锭微微抖了一下,虽说明明知道他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个女子,却仍是不免心内失衡,但既然矢志要在后G争一位,善妒就是大忌,遂平稳下心神,继续研墨。

“退下吧。”萧流云并不抬头,许久,淡然道,

“今日入G的,说来还与元夕有亲,便是当年你府上走失的杏儿,如今,朕替她脱离奴籍,一来是给潋掌柜面子,而来也是为了馨雅郡主,你可明白朕的苦心?”

“元夕明白,前尘之事,元夕已经不大记得的,只知道米姑娘是潋掌柜的妹子,是陛下的上采女。”元夕忙乖巧的回道,心中却瞬间暖了半分,一直以来,萧流云从来不太叫她的名字。

萧流云抬眼看了看这个满脸恭敬的女子,心内却莫名一阵烦躁,突然抬手将其拉入怀中。

“陛下,不要……”女子瞬间羞红了脸。

“不要?”看着那樱红的唇和粉色的脸颊,萧流云有些戏谑,而元夕的脸却越来越红,双手无力的垂下来,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

“许氏一门忠烈,朕虽是天子,强人所难,岂非禽兽。”说完,大手一挥,将元夕推开,“下去。”

事情变故太快,我们可怜的元夕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被抛出温暖的怀中,此刻,她怕是悔的肠子都青了,自己怎么会傻不拉唧的说那两个字,不要。

灵奈此刻是很郁闷的,这眼睛看不见,连个引路的都没有,这种生活,仿佛又回到当年悲催的小皇帝时代。M索着擦掉桌子上的灰,趴下小憩片刻,从此,灵奈入住储秀G内最小最破的一件偏室。

小破屋里,灵奈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自己的人生,咋就弄到这个地步了呢,从皇帝,到平民,再到奴才,还有谁像她这么悲剧,遂狠狠抽了自己一嘴巴,你说当年皇帝当的好好的,出什么G,做什么百姓,现在好了吧,凤凰变麻雀了吧,麻雀变乌鸦了吧,乌鸦变王八了吧,直接变成奴才了吧。

锤完桌子,灵奈突然灵台一震,储秀G啊,就是皇帝的后G吧,上采女……采女,呃,那万一皇叔大人让她侍寝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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