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声轰隆,如打雷般震耳欲聋;很密集,几乎是一声接一声。
金州城墙上硝烟弥漫,夯土被砸出一个个弹坑,破裂粉碎,尘灰飞扬。
四十多门大号佛朗机向着城池不断地喷吐着火焰弹丸,如同山崩地裂,把死亡的阴影越来越浓重地笼罩在守城的敌人头上。
尽管炮不是攻城重炮,但数量多,射快,对金州这样的城防,还是有一定的破坏力的。
沈有容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登镇和天津水师,甚至东江军,都是新组建不久,战斗经验不多,战力更不敢说有多强大。
南关足足留下了八千人马防守,其余兵力则全用于围攻金州。水师船上的大号佛朗机也卸下很多,就是要尽快地攻破城池,减少变数。
主攻方向毫不掩饰,就在西门。大炮的集火轰击,披甲战兵的严阵以待,明白地告诉敌人,就是要用绝对的实力碾碎你们。
城门早已经不见了踪影,但有大量的障碍物堵塞,守军已经封死了城门,准备作困兽之斗。
一门炮五六个子铳,两百多炮打完,城墙破损严重,城垛口也象豁牙的坏嘴,丑陋不堪。
而城上的敌人根本站不住脚,只留下远处的几个嘹望哨,其余的只能在城下躲炮待命。
作为最高军职的总兵沈有容,毫无疑问地充当了攻城的总指挥。他没有下令步兵攻城,而是命令炮兵装填子铳,并与毛文龙和津镇的赵参将交代了几句。
毛文龙和赵参将拱手领命,召过几个本军将领,仔细地嘱咐一番,才让他们各自领命而去安排。
过了半晌,炮管已凉,沈有容再次下令开始炮轰。
轰,轰,轰……
一颗颗炮弹飞上城头,砖石横飞,烟尘升腾,蔽人目光。
毛文龙和赵参将各自指挥,将旗晃动,攻城部队在军官的指挥下,扛着云梯,呐喊着向前冲去。
沈有容的旗号一动,炮兵停止了轰击,似乎是不想误伤己军。
城上传来尖厉的哨音和低沉的号角,大量守军各持刀枪弓箭,在军官的吼叫声中迅登城,准备抵挡敌人的进攻。
沈有容的脸上露出冷笑,等着城上的敌人数量差不多,突然下令鸣金。
铜锣声响起,向前冲锋的刀盾兵扔下云梯,在军官的呼喝指挥下,转身回撤。
几乎与此同时,炮声隆隆,几十门火炮喷吐着火焰,向城上射出一颗颗炮弹。
炮手们以最快的度更换子铳,不停歇地向城上轰击。
“下城,下城躲炮。”建奴军官知道上当了,气极败坏地喊叫着,带着士兵仓惶下城。
一颗炮弹砸下来,度看似虽慢,却是碰着死、擦着伤,几个建奴在血肉横飞中惨叫着倒下。
炮弹接二连三地飞上城头,或在城墙、城垛上留下痕迹,砸得灰土飞扬、碎屑激射,或飞过城墙落空,或带起一道血光,激起惨叫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