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的生命力场与这层七彩光罩接触后,光罩表层一道光华闪过,仿佛一道波纹涟漪。
男学者对此并不意外。
此刻他想要知道的是,维持这层光罩的能量之源究竟还剩多少能量,或者说还能维持运转多久而已。
“嗯!?”
紧接着他同样出一声轻咦。
“它的能量核心,似乎已经被曲率暗礁摧毁了?”
男学者并不确定自己的猜测。
一方面因为以学者们的机械能量动力学看来,这艘战争平台受到损伤的面积实在太小了,仅仅只有几个微小直径的贯穿孔洞而已,作为一个掌握了曲率时空技术的高等文明而言,灾变战争平台装置需要足够的稳定性,应该不至于如此脆弱才对。
另一方面,这个未知的文明,一切对于学术界而言都是陌生的,本能在告诉这名男学者,不能用自己的观念去理解揣测对方的文明体系,必须要保持开放的观念态度。
如此一来,他才会说出了疑问话语。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在灾变战争平台遭受曲率暗礁重创后,潮汐精灵第一时间猜测到,自己很可能是闯入了一片掌握着针对曲率时空跳跃防御技术的高等文明领地。
对于潮汐文明而言,时空技术乃是它们付出漫长时间和巨大资源代价,才在文明科技树上点亮的最高等技术。
在掌握了曲率时空跳跃技术后,它们所能够展开的空间探索面积呈指数扩张,短短几百年时间,对于隐藏在它附近的低等文明而言,近乎是一场灭绝性浩劫灾难,潮汐文明将它附近所能够现的所有竞争者和潜在竞争者都彻底毁灭了。
现如今。
它们竟然现,自己文明所倾力点亮的科技树最高技术,竟然被这片黑暗陌生的未知文明所阻拦防御。
这怎能不让它们感到了震惊和恐惧?
于是它们为了彻底抹去自己的飞行日志轨迹,竟然将平台内的能量之源以及一切弱电流计算力结构都主动摧毁了,以尽最大可能确保自己的文明继续隐藏与黑暗中,不被这个它们眼中掌握着更高等时空技术的强大文明现。
做完这一切,它们只剩下了被动承受无边无际的恐惧。
潮汐精灵的交际与沟通,都必须要借助生存液进行。
它们是通过生存液作为介质,以精弱电波实现交际。
但现在生存液已经流失殆尽,奄奄一息的它们甚至连交际的介质也失去了,就宛如失去自然能量环境的学者们,或者迷失在星幕世界的体人一样,虚弱窒息中眼睁睁看着两个比飞船还要巨大的怪诞恐怖生物,正在从外面窥伺向这里。
“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一只潮汐精灵无力喃喃着,它是如此的脆弱。
若是让那些珊瑚卫士们知道,它们竟是被几只如此脆弱的虫子追击至此,真不知该是怎样的心情。
但这就是文明之间的竞争。
另一只潮汐精灵伸出触须,尝试晃动着这个喃喃的潮汐精灵。
但它已经彻底昏迷过去,大概再过一会儿,自己也将和之前几只已经昏迷的潮汐精灵一样,走向死亡吧?
没有得到同伴的反应,它只能在恐惧、独孤、无助中,独自感知着飞船外面的那个异类文明生物,以能量吸盘将飞船顶部的小半都包裹起来。
它能够清楚看到吸盘内的口腔密牙,还有数以万计的细密触须。
飞船的表层结构在对方的腐蚀中一点点崩溃着。
“这是一个对于能量控制精密到极点的可怕文明。”
它已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即将昏迷,生存液正在被外面涌进的空气污染稀释,它只能被动承受着一切。
啵。
终于。
在感蜗牛的持续努力下,失去能量供给的光罩被她腐蚀开了一个大洞。
这只残存着最后模糊意志的潮汐精灵,借助仅剩的意志,释放了一道微电流。
这是潮汐精灵之间的攻击方式。
随即它便和其他潮汐精灵一样,慢慢变成了一团类似鸡蛋清般的液体,没有形态可言了。
呃?
潮汐精灵的弱电流袭击,对于学者而言,就类似于一道静电。
以能量度数单位计量而言,这到静电甚至还不到1度,若非这名精英女学者对于能量极其敏感,甚至都无法察觉到对方曾试图对自己反击过一次。
“怎么了?”
松子真身学者谨慎问道。
“它……刚刚好像曾试图对我反击。”
开启感蜗牛真身的女学者,略微犹豫的回应。
她做好了充满敌意的对话准备,甚至已经做好了战争死亡的准备,却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因此她继续道:“它现在的生命气息很微弱,似乎正在融化,就快要被这里的生存环境杀死了,但飞行器里面有很多我们无法理解的细微线状物,是保存标本还是保护飞行器?”
融化?
男学者也注意到了这些死亡的潮汐精灵,身体结构的确正在生着某些不可逆变化,仿佛一团失去弹性的胶质,聚集于反泡沫飞行器的底部。
保护生物标本,还是保护飞行器?
“保护飞行器!”
松子真身的学者呐喊着,阻止了女学者想要破坏飞行器取出昏迷潮汐精灵的激进行为,同时也失去了与这只潮汐精灵可能的对话机会。
轰隆隆隆隆隆。
岛屿远方的能量激荡仍在继续,并似乎更加剧烈了,隐隐包含着仿佛来自远古的幽咽嘶嚎,以及愤怒暴戾和仇恨泄的咆哮,空气中的水汽充斥着躁动不安,静电火光也变得诡异异常起来。
“快,把它保护好,我们一定要以最快度把它送到安全区域!”
两名精英学者做出了决定后,以最精妙的能量力场控制,将这个被掀开小半个光罩的未知文明飞行器托举起来,避开了它们感知中的为危险方向区域,离开这片充斥着暴躁雷霆的辽阔岛屿海域,向更加辽阔的大6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