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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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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溪河镇,看着天高地广,月容一下就把刚才的不愉快扔到一边,傍在三兄弟身边东拉西扯:“元哥哥,你看那座山,像不像一个美人躺着睡觉?”光元还没有回答,光涵笑嘻嘻插了一句:“月儿怎么知道她是躺着的?”月容理所当然答:“你看那上边的突起,是她的……”猛然住口,策马靠近光涵,伸手去揪他耳朵,同时压低声音:“你这个小色狐狸!”

光涵一躲,催马往前一跃,立即窜出一丈开外。月容揪了个空,气急败坏,放松缰绳,打马就追了上去,一路上两人大呼小叫,热闹非凡。光元看着他们笑闹,心情也轻松起来,算了,担心也无用,就算……这一路与她相随,也是最珍贵的回忆,也打马追了上去。

☆、旅途

黄昏时刻,大家赶到了香河县,这是一个小县,不过比起溪河镇来大了五倍不止。为避免招惹麻烦,月容建议一行人挑一家最好的客栈住下,有了中午的不愉快经历,光元也对品牌深以为然,欣然同意了月容的提议。可是在房间分配上,光宇和光涵发表了不同意见。阿金、大河、大石三人一间是理所当然的,可是三兄弟一间,月容和阿葵一间,两人觉得大大的不妥。两人的建议是月容一间,然后隔壁一间住阿葵,另一间住三兄弟,晚上由三兄弟中的一人陪着月容。理由很堂皇,光涵道:“阿葵武功不如我们三个,万一有贼人进犯,两个女子如何抵挡?”光元虽然知道他那点小心思,可是也承认他说得有道理。于是便要了紧挨着的四间房,大金他们三人住在最西边,接下来是阿葵,然后是月容,紧接着便是两兄弟。

一行人包了一个雅座,美美的吃了一顿,然后便各自回房洗浴歇息。月容想到此后路途越来越荒凉,便吩咐阿葵:“我们今天都沐浴一下再歇息,这样睡得比较安稳。”按顺序今天恰好是光涵陪月容,晚饭后他“蹭”的就窜进了月容的房间赖着不走。月容轰了他好半天才把他轰到门口站着,自己则让阿葵伺候着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阿葵刚一出门,光涵就又溜了进来,黏糊糊道:“月儿,明天还得早起,我们早点歇息罢?”伸手便要脱她外袍。月容一把握住他的手:“涵哥哥,明天既要早起,这便歇了罢,不可动手动脚。”光涵笑嘻嘻道:“活动一下会睡得更香,我已经五天没有活动过了!”整个人便腻了上来。月容看他不好打发,便揪了他耳朵道:“骑了一天的马,流了一身的汗,你身上臭死了,不罚你睡脚踏就已经是便宜你了!”光涵闻言双目大亮:“我这便去沐浴,月儿妹妹你稍等一会!”一溜烟跑出去了。

月容看他兴冲冲出去,心里暗叹一口气:真是牛皮糖!想关门上床不理,又怕他回来闹得人尽皆知,只得摊开了包袱整理行李,把第二天要用到的东西单独包了一包放到一边,又取出纸笔,把今天路过的城镇村庄一一标注在自制的本子上,并注上大致的比例尺。一一弄好之后,光涵也回来了,却耷拉着脑袋,蔫巴巴道:“月儿妹妹,我们赶紧歇了吧,大哥说明日卯时初便要起床。”脱了外袍,掀开被子自顾自躺下了,竟再也不提活动活动的事。月容暗自松了一口气,又觉得怪,想了一想,立即便猜到他肯定是被光元教训了。于是也脱了外袍上床,骑了一天的马,实在累得很,很快就睡了过去。

睡到半夜觉得口渴,迷迷糊糊醒来,却听得隔壁被窝卷中光涵翻来覆去、长吁短叹,以为他做梦,便试探着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脸。谁知光涵似早有准备似的,一把抓住她的手,掀开自己的被窝就把她拖了过去,一边快手快脚剥她衣服,一边兴奋地压低声音道:“是你自己招惹我的,就是大哥责备,也不是我的错,呵呵!”语气语调,像捡了大便宜的孩子一般,月容这才知道他竟然一直醒着!看他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也只好摊开了手脚任由他摆弄,否则他一晚不睡,顶着两个黑眼眶不说,光元恐怕又要以为他一夜纵情,非狠狠教训他不可。但是顾忌着这是客栈,一行人是以男子的身份住进来的;而且隔壁两边,一边住了光元光宇,一边住了未婚的阿葵,月容到底不敢如在蕴园一般放得开,拼命咬紧了唇,双手抓住身下的被褥,一声不吭地迎着身上男人的冲撞。光涵也知道顾忌,并不像平日那般言语间肆意调笑、动作中大开大合,而是一言不发,一手撑着床褥,一手扶着她腰,上半身伏了头在月容胸前,用口唇轮番蹂/躏她的两团柔软,下半身则紧紧抵了月容研磨、顶弄,半刻下来,竟觉得别有一番滋味。但到底顾忌着明日还得赶路,虽不舍,弄了两刻钟也就翻了身下来,蒙了头呼呼大睡。

第二天卯时初一行人准时起床,收拾好用过早膳,天已微亮,一行人带好行李便出门上马启程。就着天光,光元特意打量了一下光涵,发现他精焕发、采奕奕,心里顿时明镜似的,不禁皱了皱眉,狠狠瞪了光涵一眼,转眼看向月容,发现她并没有疲累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光宇看光涵朝自己睨过来的眼很是得意,心里清楚昨晚三弟到底没有听大哥的话,肯定还是下了手;再瞟一眼月容,却也精饱满,于是斜了光涵一眼,轻“哼”一声,催马当先跑了出去。

一路向西,人烟越来越少,但是在月容眼里,风景是越来越好。前世看惯春花秋月、杏花烟雨,咋见北地的荒芜,月容觉得那也是另一种壮美。头一两天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满眼一片灰蒙蒙,田野间有稀稀拉拉的村落,很静,只有偶尔一两声犬吠、鸡鸣,才让人觉得那是住人的村庄。田野里一片枯黄,地头堆叠有去年收割的麦秆,然而土垄下可能有麦苗在静静拔节,因为若是看得够仔细,你会发现路旁的小石头下探出一点点黄绿,那是小草新发的嫩芽。北方的初春很少下雨,路面很干燥,行人也很少,月容他们行进得很快。但是原野上有时会突然刮来一阵疾风,把大家的披风吹得高高扬起,同时也扬起干燥路面上的灰尘。还好月容早有准备,事先掏出自制的口罩,一人发了一只,让大家蒙住口鼻赶路,几天下来,倒也没有谁脸上被风吹裂了口子、或被沙糊住了口鼻。这样有时刮大风的天气,月容觉得冷冷的风吹得自己很舒服,头脑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久远的记忆也鲜活起来,她甚至想起了上一世的自己,坐在高铁的头等车厢里、悠闲的喝着咖啡行进在沪宁线上,呼啸而过华北平原时的惬意。

行到第五天的时候,眼前渐渐出现了丘陵,再过得两天,眼前出现了山岭,月容掏出地图一看——伏牛山,传说中盗贼出没的宝地,不由看了看光元。光元察觉到她的不安,安抚地对她微微一笑,招呼大家停下,调整行进队伍:“三弟,你和阿金他们几个走在前头,注意查看四周情况;我和你二哥断后;月儿,你和阿葵走在中间,大伙都把兵器放趁手了!”

一行人放慢了速度,压缩了队伍,有序行进。管道两旁并没有悬崖峭壁,只是有些沟沟坎坎,冬天树叶落尽,林子很清爽,但是枯黄的茅草很茂密,离路边一丈处的茅草,有的长得比人头还高。一行人小心翼翼行进了五里,渐渐进入伏牛山的腹地,突然,最前面的阿金一声惊叫,他□的马一脚踏入了一个陷阱,还好光涵反应迅速,跳下马一把拉住了阿金的手,又在大石的帮助下把他拉了出来,这才没有跟马一起掉了下去。光涵探头一看,陷阱下是密密麻麻长长的竹制尖刀,刀尖向上,掉下去的那匹马的马肚子鲜血直流,正在挣扎哀鸣,眼见是不能活了。

后面的人看情况有异,迅速停下围成一圈,把月容和阿葵围在中间。光宇走上前,看了一下陷阱,捡起几块石头,朝陷阱前面的路段狠狠砸过去,不一会大家听得嘎嘎几声响动之后,看到又有几个陷阱露了出来。光宇回身从马鞍旁掏出弓箭,拉弓就朝两边的茅草射去,大家听得“唉若”几声之后,两边的茅草丛一阵马蚤动,呼啦啦站起来两队人,足有一百来人的样子。大家刚回过,密密麻麻箭支已呼啸而至,那两队贼人不少人手里都握着一张弓!

光宇大喝一声“贼子!”疾步退到月容前面,拔了剑舞得密不透风。一时大家也都拔出武器挥舞起来挡箭。那群山贼显然也不着急,只是放箭,并不近前,看来是打算耗尽他们的力气再行宰割。月容临行前舍了绿箭,在将军府选了一把古剑,三尺来长的样子,用起来还不是很趁手,险险几次被箭射中,都是光元、光涵和阿葵帮她挡了回去。八人围成一圈,虽然有效,但是终究不是办法,月容犹豫半天,看了看天色,对光元道:“元哥哥,火攻!”又低声对众人交代了一会。

光元也有些犹豫,抬头看了看天,下令道:“照月儿说的办,二弟,你和阿金他们三个负责右路,我和三弟几个负责左路!”八个人一下分成两团,各自渐渐移到路旁的茅草边,然后三人掩护,一人点火,各自在路边的茅草上燃起了几个火点。那些茅草经过一冬,一点就着,眨眼功夫,就噼里啪啦四处蔓延开去。茅草丛里的山贼大惊失色,哪里还顾得上放箭,连弓箭也扔了不要,拼命直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贼人逃了,众人心里却并无喜悦,这放火烧山,不但官府会过问,同时也是触犯灵的大事。月容看大家情凝重,举了右手,道:“主意是我出的,与其他人无涉,若上天降罪,请单责罚月容一人!天打雷劈,无不承受!”竟是发了毒誓!三兄弟阻止不及,大惊失色,光元和光宇道:“火是我们放的,与你有什么关系!”举了右手也要发誓。阿葵却道:“公子和小姐都不要着急,你们听!”众人凝一听,头上隐隐有雷声,似是不敢确定,互视一眼,突然“啪”的一声巨响,豆大的雨点随之而下。春雨!第一场春雨!就这样及时泼了下来。

月容上辈子有一个搞气象的朋友,对天气颇有研究,月容长期与她厮混,也混了个半桶水。早上起来就觉得要下雨,进了这伏牛山,气压越发低,而且伏牛山这一面的地势很容易形成雨云,下决心放火之前她又确定了雨云的存在,又听见隐隐的春雷之声,但终归不敢确定,这才犹犹豫豫跟光元商议。若光元反对,也就作罢,谁知光元跟她一样,也在赌天会下雨,果断下令放火。

大雨瓢泼一样,好在月容他们临行前准备齐全,行李卷中备了蓑衣,早上月容也吩咐大家取了出来放在马鞍上趁手处。好在他们的马训练有素,双方交战之时跑开了,光宇几声口哨召唤,又都跑了回来。众人取了蓑衣披上,但是外袍还是不免淋了一些雨,有些润了。

阿金失了马,光宇削了一根长棍把他的行李自陷阱取了出来,光涵把自己的马让给了阿金,自己骑了月容的马,而月容则与光元一骑。一行人小心绕过陷进,继续赶路。

晌午时分赶到林坪,伏牛山中的一个小镇,说是镇,其实只有五十多户人家,不过东来西往的旅客都从此地经过,饭馆客栈倒是都不缺。伏牛山中野味多,三人美美吃了一顿,也不歇息,急急上路,务必在天黑之前赶到伏牛山中的另外一个镇子雷鸣镇。这次月容又骑回了自己的马,阿金的新坐骑是光元在林坪镇跟一家客栈老板买的,据说那匹马还是一个客商为换盘缠抵押给客栈的,的确是一匹好马,跑起来比掉进陷阱的那匹还稳当,阿金非常满意。

黄昏时,八人八骑到达雷鸣镇,雷鸣镇是一个大镇,有一百五十多户人家。光元带着一行人照例进了镇里最好的客栈,准备要了客房住下,但是掌柜的道:“客官,敝店只剩三间客房,您住是不住?”光元微微一笑:“麻烦掌柜的,这三间我们要了。”劳累一天,哪能不住?

晚上月容和阿葵住了一间,光元三个住了月容左侧,阿金三个住了右侧。月容照例舒舒服服洗了热水澡,上床之后不久就睡着了。睡得早,醒得也很早,醒来时阿葵还在榻上熟睡,正发出均匀的呼吸声,看来昨天真是累着了。

月容轻手轻脚起来,穿戴整齐,开了门出去唤小二送水。推开门,愣住,光元靠坐在门边地上睡得正熟,感情是守了一晚,最后才抵不过睡了过去!退了回来,进屋轻轻关了门。走到窗前,推了窗探头一看,光宇和光涵一人一边,倚靠在窗边打盹!月容轻轻关上窗,坐在床前发愣。不知过了多久,阿葵醒来,揉揉眼睛问:“小姐,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呀,小姐,你眼睛怎么肿了?”

☆、匪徒

月容一笑:“昨天山道上的不知什么东西进了眼睛,早上起来就这样了,不过不疼也不痒,应该不碍事。一会你朝小二要点热水我敷一敷就好。”阿葵看她色轻松,并无不适,放下心来,自己收拾好了之后便要了热水来。月容用帕子蘸了热水敷了一刻,又让阿葵要来半盆凉水,又敷了一刻,这才好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肿的样子。因为昨日遇上山贼,昨晚临睡前光元便与大家商议,大家好好歇息一晚,今日辰时中方出发,比以往足足晚了一个时辰,月容和阿葵收拾好已经是辰时二刻。光涵敲了门进来,传话说光元让大家到楼下大厅用早膳。

月容到了楼下,坐下后仔细打量三兄弟,发现他们眼睛下方都有淡淡的青色,便招了小二过来,道:“小二哥,给我们每人添一道人参乌鸡汤。”小二道:“这位客官碰巧了,平日里我们只有晚上才做这道汤,昨日大雨,我们掌柜的恐有客官淋了雨体虚,今日天未亮便吩咐灶上熬了一锅人参乌鸡汤以备用。这一大早呀,已经有好几位客官点这道汤了,灶上应该还有,我这就去给你们端来。”小二一看一下卖出八腕人参汤,乐颠颠往后头去了。月容则不由佩服这客栈老板,未卜先知,真是生财有道,难怪客栈排名第一,的确有两把刷子。

光涵眨巴着大眼:“四弟真是个有口福的,要什么有什么!清汤寡水都十天了,我就等着这人参汤了。”当即放下了筷子,双手托腮等着。

光宇一口喝掉半碗稀饭,又啃了半个馒头,这才斜了光涵一眼,道:“你就等吧,到时一肚子水在马背上骨碌碌直响,那才好听呢!”光涵一听,马上拿起筷子,夹了馒头往嘴里送。

光元看着他俩,摇了摇头,又看了看月容,发现她眼睛有些不对劲,便问:“月儿,你眼睛怎么了?”埋头狠吃的光宇和光涵一听,立即停止动作看了过来,也发现她的眼睛有点儿发肿。月容一笑,把对阿葵说过的话对他们也说了一遍,三人将信将疑,但看月容不在意的样子,估计也无碍,也就撩开了。人参乌鸡汤端上来,味道很好,月容看光涵喝完意犹未尽,让小二给他们三兄弟各人又上了一碗,三人不疑有他,也都喝掉了。

春雨绵绵,那是南方才有的景像,伏牛山的春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月容他们重新出发时天已放晴。下了一天一夜的雨,路上厚厚的泥尘被水一泡全变成了泥浆,还好路上行人不多,月容他们的行程也没有受耽搁,中午一行人在伏牛山中选了一块略平整的地方歇了一小会,用了早上出发时从客栈带的馒头。然后一刻不停打马飞奔,在天擦黑之时终于出了伏牛山,到了山口处的裕原镇,该镇隶属豫州郡,归盛阳县管辖。

裕原镇很热闹,月容看大家都很疲惫,便提议在该镇歇一天再走。三兄弟什么都以她为中心,听得她说要歇息一天,哪有不允,仔细找了一家合意的客栈安顿下来。第二日正是二月二十二,盛阳县不知哪里流传下来的风俗,这一晚像元宵节一样要举行灯会,不过却是放河灯和天灯,但热闹是一样的,各家的年轻人都倾巢出动,提了自家制作的灯聚集在河滩上。河滩上搭了两个赛灯台子,一赛河灯,一赛天灯。获了头名的河灯或天灯,有第一个下河或上天的资格,也最有可能获得河和天祝福,因此竞争非常激烈。

歇息一晚之后,光涵精抖擞,起床之后独自在镇上逛了半天。却听得人人都在议论这二月灯节,回来向店小二打听,店小二颇为自豪,又添油加醋描绘了一番,光涵越发心痒,便磨着月容一起出去看热闹。月容不想节外生枝,拒绝道:“小地方灯节,哪里比得上帝京?况我们明日还得起大早赶路,还是早点歇了吧。”谁知光元却在一旁道:“月儿,我在一本书上也看过对这盛阳灯节的描绘,颇为有趣,也想去见识一番。下一个歇脚处离裕原只有一百里地,明日我们晚些出发,申时末启程应该无碍。”月容只得同意:“既如此,我们就早去早回吧。”

裕原镇是伏牛山外第一镇,南来北往客人极多,有不少客商为了看热闹,特意留了几天或赶早一两天到达此地,因此灯节之夜人流如织。月容一行八人紧紧挨在一处,缓缓随着人流向河滩行去。河滩两个高台四周树了高杆,上面挂了百十来个大号灯笼,河滩被照得一片明亮。赛灯也有海选和预赛、决赛之分。海选白天已经完成,参加预赛的灯由各家提了,到高台前的一排座位前让评委品评,最后选出十盏灯上高台进行最后的角逐。

月容他们到达之时预赛已经完成,决赛尚未开始,高台上,主持人、裕原镇亭长正在致辞。月容听了一会,仔细观察一下四周,又回想一下灯节的赛制,不由收回了“小地方灯节,哪里比得上帝京?”的评语。要论营销,这小小的裕原灯节,比帝京高出三个档次不止啊。

亭长致辞完毕,先是天灯开始比拼,月容一看,原来天灯就是孔明灯。这天灯的用料较平日灯笼所用材料更轻、更薄、更透,还要在设计、装饰上花功夫,的确进入决赛的每一盏灯都是艺术品。月容看评委除了品评材料、形状、画功,最后还会系了绳子,点了放飞三丈之高、计时评定速度,真是非常专业!

天灯头名两刻钟之后就选了出来,是一盏莲花灯!直径有五尺,重瓣莲花,最内层是粉紫色,然后越向外,颜色逐渐减淡,最外一重花瓣是粉白色,中间的灯芯一点,真是美轮美奂!亭长宣布了天灯头名,当场便举行放灯仪式,一声炮响,重瓣莲花灯冉冉升空,众人一片欢呼。待莲花灯升空半刻之后,参加决赛的其余九盏灯也一齐被放飞,再过得半刻,所有的人都把自己手中的天灯点了放飞,一时之间,漫天皆是形态各异、颜色纷呈的各样天灯,月容看得呆住。光涵凑近了她耳朵,大声道:“四弟,来了值得吧!”月容一笑,也大声道:“真漂亮,谢谢三哥!”回身却狠掐了一把他手臂:这个小色狐狸,刚才居然趁机咬了一下她耳垂!

光元看着他两人,心里暗叹一口气,光宇瞥见光涵的小动作,抬腿踩了他的脚面一下。光涵受疼一下跳开:“谁?谁踩我!”转头四顾,发现大哥正跟阿金说话,二哥双手环胸看灯正着迷,一时茫然。月容拉住他:“人这么多,被踩很正常!好好看灯!”话刚落,却听得东边一阵呼喊声:“贼子来了,贼子来了!”接着人潮便向这边涌来,一时怔住。光宇一把抓住她手臂:“四弟莫怕,大哥、三弟,快聚了阿金他们到一处!”

八人聚成一团,随着人流挤到高台边上,实在挤到透不过气,最后大家都爬到了高台上。后面的人跟着也有好些爬了上来,不一会高台就站得满满的。站在高台上一看,月容大惊失色:河滩入口处,一百多骑匪徒挥舞着武器杀了进来,见到男的就砍、见到年轻女子就抢,不一会就有十来个女子被掳了横放在马背上,一时河滩上哭爹叫娘,乱成一锅粥。月容脸色发白,紧紧握住剑柄,让她这样看着,她做不到,可是一百多个悍匪,有备而来,她又能如何!正煎熬间,十来个匪徒到了高台下,看见有几个带着冪离的年轻小姐,一时便怪叫起来,一些人挥了刀就劈支撑高台的柱子,一些人便跑上来拉人。

几位小姐都有各自兄弟护卫,但是一个个都吓得大哭。不过半刻,高台一侧的柱子被砍断,台子霎时倾斜,月容一群人顿时向一侧倒去。光宇一把搂住她的腰,光元光宇两个护在左右,一行人就要冲杀出去。电光火石间,月容却听得一声惨叫,回头一看,一个匪徒伸手拉一位小姐,那位小姐的兄长不肯放手,匪徒竟一刀把他的手臂砍了下来!月容顿时不作他想,狠狠挣脱光宇,提了剑就刺过去!那个匪徒根本想不到居然有人偷袭,腰上顿时被刺了一个洞,回过头看见愤怒的月容,一惊,又一怒,复一笑:“哈哈,原来是个长得比女人还漂亮的小公子!爷喜欢!”放了女子,竟直奔月容而来,全然不顾腰上剑刺的窟窿正呼呼往外冒血,剽悍之极!

月容有过一次被拐一次被抢的经历,可是那些都是暗地里的阴谋,今天这样的明杀明抢,她是第一次遇见,她无法容忍这样的场面,她已经忘了害怕,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杀光他们!杀光他们!挥了剑就一通乱刺。光宇他们看她这个样子,回身护卫在她周围,拔了武器大开杀戒,不一会就放到了五六个。光宇又抢了一匹马和一柄大刀,骑在马上,看见匪徒就砍。

匪徒看到这边战成一团,渐渐围拢过来。月容清醒过来,手上的剑也有了章法,看势头不对,扯了喉咙大喊:“他们人少,乡亲们捡了石头砸他们!砸死他们,砸死他们的马!”一连吼了好几遍,周围的人终于清醒过来,果然捡了石头便砸将起来,有的本来带了武器防身的,看到有人带头反抗,也加入了战团。河滩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取之不尽,砸完了还可以接着用,虽然效率不高,但是人多、石头密集,总会有匪徒被砸中、他们的坐骑也受到惊扰胡乱冲撞,匪徒的进攻明显慢了下来。

匪徒也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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