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凌……”
一句轻微的呢喃,令夏小翜侧目而望,可洛樱又没了反应,她不由摇了摇头。
“不知道你和原身到底有什么样的交情,我只说,花天凌真的已经死了,而我不过是占据她身体的一抹幽魂,虽然你吻的是她,可是感受吻的却是我!冒名顶替这种事,我不想做都难。”
洛樱和花天凌真的没什么交集吧!她的记忆库里没有任何有关两人的回忆啊,难道洛樱暗恋花天凌,而花天凌却不知道?呵呵呵,可这关自己鸟事!她是夏小翜又不是花天凌!切!
将布巾洗干净,折好,敷在他滚烫的额头,看着他脸上那道丑陋狰狞的疤,夏小翜叹息一声,毁容了!唉,可怜!之后,帮他盖好被子,下床,走过一道屏风,开始一边办公,一边等待王大山回来。
玻璃厂雇了四名长工,每日辰时一到,这四个人便来家里上工,他们的工作很杂,除了挑水砍柴之外,就是搬运石头,至于玻璃原料,因为其配方的保密性,目前是由王大山亲自来做的,而这四个人只需要将原料注入模具,之后再做打磨加工这类细活,订单多的时候便由全家共同作业,夏小翜要求的不高,不追大富大贵,只求细水长流。
半年前,她拿出一千两开始创业,如今半年时间而已,不但补回了本钱,还净赚一千两,这对夏小翜的全家来说都很知足,当然也包括她自己。
虽然王大山到县里请大夫去了,但玻璃加工已入正轨,少王大山一人倒也不会影响其他人,而此刻的院子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因为货送的伙计李旺来了。
夏小翜透过窗户往外望,看着柳氏几个人正和李旺他们一边搬货,一边有说有笑,她也不自觉的笑了,将日子过好,快乐着,又有钱花,少灾,少病,少极品,不正是自己所追求的,生活多美好啊!老天待她不薄,不是吗!
回,想起床上那只倒霉鬼,夏小翜走过来,用另一块冰冷的布巾继续敷在洛樱的额上,只是那温度却一点下降的意思都没有。
算算时间,也就刚刚过去一小时,等王大山带回个大夫还要再多等等。
掀开洛樱上半身的被子,夏小翜看着那烙出的图案依旧觉得触目惊心,她很好地想知道,当那只烧红的烙铁往他身上烧烫时,他是痛苦的惨叫还是咬牙隐忍?当带刺的链鞭抽在他身上带下一层层血肉时,他是怒吼着要与敌人同归于尽,还是硬生生地一声不吭!
洛樱的脸上除了那一条扭曲的疤痕,其他地方倒是没有一丝血痕,只是脸色太过苍白。
夏小翜伸出手,用指尖划过他的眉心,他的唇,她发现,洛樱紧闭着眼睛,竟无一丝表情波动,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不由心中一颤,这人发着高烧却没有一点难受的表情?惨白的脸,紧闭的眼!分明是太平间里的尸体,莫非已经死了。
手指伸向洛樱的鼻息,夏小翜感受着那微弱得只有一点的呼吸,刚刚放下的心又是一紧,他这是重度昏迷吗!?好吧,他再不进行治疗,离太平间也不远了!
“你说你这人实在是作死!既然都病成这样了,你为什么不回你的侯府?要不然闯进皇宫御医院也行啊!好,那就算这两家都是你的大仇人,那你跑进一家医馆里玩躺尸,也比来我这里好啊!我又不是穿越来的医女,对治病救人束手无策!你说你不是作的?”
她又哪里知道,洛樱来时并没有高烧,只是浑身皮肉伤罢了,可是他为了心中执念,定要走这一趟,他要和她解释,他要传她武功,他要诉说相思,因为他要补偿她,要娶她为妻,他怕自己死了会后悔,所以他来了,带着满身的伤。
只是柳家的平房变成了别墅,他提着轻功一间一间地找,当他终于找到她时,不由激动万分,亲够了,吻够了,就任性地要把一身的内力都传给她。
他想,只要把自己一身的浑厚内力传给了她,就算自己食言未娶,也算对得起她了,可是内力才传了三成,便疲惫不堪地倒了下去,而内力的流逝,便令他伤口上的各种细菌病毒得到快速繁殖,最终导致现在高烧的结果。
夏小翜也不研究她的报表和平面玻璃了,就这样坐在床边,一块接着一块的为洛樱换着头上的布巾,嘴里絮絮叨叨的。
“你这半年是被人抓了吗?得罪什么大人物了?莫非是你家嫡出的各位哥哥陷害你?不应该啊!这半年来,我也知道了不少政事,洛四公子和当今皇帝是生死之交,你有这么大一靠山,想你那几个哥哥也只有给你捧臭脚的份,难道是皇帝看你越来越强就忌惮了,也不应该啊!论智商,你才可谓惊世之才,皇帝要对付你,你定能全身而退!唉,真是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皇帝都是你扶起来的,你好流弊嘞,哈哈哈,对了,枯山的拥有者是花天凌呢,是你买的吗?还有,吴彪吴三虎哪去了?你可把他杀了?唉,你说我明明有你这样一个大靠山,可是总找不到人,我作的没事去认识县太爷的小公子干嘛,那脑残货可把我烦死了!”
她这里絮絮叨叨,床上的人却依旧死寂,夏小翜看了他一眼,不禁又念,“你可别变成植物人啊!在现代还好,植物人都有吊瓶吊着,有葡萄糖,有营养素,可以活好几年,然而在你们古代,只怕你都活不了一周,哎呦,还有啦,你生活不能自理,要喝要喝也就算了,撒了拉了怎么办!妈呀!那我是不是还得给你找几个护工伺候着?天天给你洗身子,擦屁屁!哈哈哈,你可别指望我!你说你这么大人了,就会给别人添麻烦!”
死寂一般的植物人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嘴角,夏小翜的性格大大咧咧,自是没有看到,刚要张口数落数落他脸上那道疤,敲门声便轻轻响了起来。
“谁?”夏小翜一惊。
“是我,快开门!我们从后门溜进来的,没让别人看见。”
王大山回来了?夏小翜一喜,连忙奔到门前摘了插环打开门,只见王大山左肩扛了个包裹,右肩挂了个药箱,还真领着个脸色不好的老头,那肯定就是大夫了。
“哎呦老仙,老菩萨,您可来了,再不来救人,我家就要出人命了。”
夏小翜夸张地拉着老头就往大床走,王大山跟着走过去一看,大吃一惊!啊!二妞的床上藏着一个人!啊!男的女的?美到极致啊!
他的角度正好看到洛樱没有伤痕的另一边脸,不由被其美貌震了一震,一时之间竟没分出男女。
老大夫本想嚷嚷几句,以泄王大山迫他强行出诊及马匹颠簸之恨,只是夏小翜一张笑脸,一口一个老菩萨、老仙的叫着,本就让他的气愤缓和了些,等棉被一掀,老大夫不好的脸色立刻被震惊所代替,也不废话,直接打开自己的药箱,进行双手消毒之后,就开始给洛樱做起检查来。
嗯,这老大夫一脸的慎重,还知道消毒,果然靠谱,把洛樱交给他,总算是放心了。
而床上棉被掀开的那一刻,王大山自是看出了洛樱是男是女,他放下包裹,脸色极度冷沉地把夏小翜拉到了里间。
“说吧!是不是该解释解释!”
他是猜来的,二妞找大夫可能会是屋里藏了有伤的人,可不应该半裸着还在她床上吧?这人什么来历?怎么弄得浑身都是可怕的伤?二妞稀里糊涂地可不能招了祸,到时候……再失身!
突然就似想起了什么,唰一下,拉起夏小翜的袖子,那颗娇艳欲滴的血色朱砂迹完好无损。
“大哥!你以为我失身啊!不可理喻!”
夏小翜翻起白眼,扯了手臂放下袖子,再次阴险威胁。
“嘿嘿,你现在上了我的贼船,就得听我的!不管床上那人是谁,这事绝不能让娘知道,不然……哼哼!我就到柳月面前说你坏话,你就别想娶她当媳妇了!”
“够了!不娶就不娶!不要再用她做威胁,你和她比,重要太多了!”
一句话出口,王大山便觉失言,顿时皱了眉头,夏小翜愣了愣,随即换上一脸凶巴巴,伸手指戳着王大山的肩窝就是一顿数落。
“你吃拧了!说自己妹妹比未来媳妇重要,这话要让她听见,你就完蛋了知不知道!”
戳完,气哼哼地走了出去,王大山幽幽一声长叹,之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外间,老大夫调制好药水,正在给洛樱拭擦伤口,夏小翜走近,轻言轻语问了一句,老大夫只哼了一声,并不多说。
夏小翜也不恼,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看着,王大山过来,横了她一眼。
“别看了,还没完没了了,这事可以瞒着别人,但是从今天开始,这人必须弄到我床上去,省得坏了你的名节!”
“王大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嘿!他还来劲了!
“当大哥的不啰嗦点,妹妹长不大!”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行行行,你行,你把人弄你床上去,可以啊!但是如果他醒过来,一掌把你劈死了,我可不管收尸!”
就洛樱的性格,一睁眼,看身边睡一男的,一掌劈过去,可不是没可能!
王大山听了哑然,却皱紧了眉头,不是吧!这么暴力!照这意思,自家妹妹对他好像很了解啊!这两人到底啥关系?
就在王大山还要进一步询问的时候,伴随着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柳月的声音急急地响了起来。
“二妞,还在睡吗?快出来!姨母被打了!”
啊?娘被打了!夏小翜惊,王大山怒!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不管不顾地奔向房门,拉开,同时问柳月。
“谁干的?”
“娘被谁打了!”
然后,同时不等柳月说什么,前后冲了出去,夏小翜一个停顿,转身回来,又把房门带上,并关得死死的。
见柳月还站在她门口愣着,眼睛还红红的,夏小翜大条地以为她是因为柳氏被打而心疼的,却不曾想,当柳月看到王大山从夏小翜的房里冲出来的时候,她就傻了,既而红了眼圈,二妞说不让人打扰,却原来房里藏着她大哥?王大山早上匆匆出门说是去县里,莫非是外面转了一圈就从后门溜进来了,然后看着四下没人钻了自己妹妹的房?
柳月自己的脑补就像一道晴天霹雳把自己活活打下了地狱,她知道王大山和夏小翜不是亲兄妹,可她确实有点喜欢王大山,这会儿见到这种情况,她根本就无法思考什么了,只觉得不但心口堵着,就连脑子也嗡嗡的。
“大姐,你还站着做什么?跟我下楼。”
夏小翜拉着她就走,柳月愣愣地随着她拉着,吧嗒一下,掉了一滴眼泪,而夏小翜这个粗经自始至终都没发现她的异常。
一到院子,见王三妞正嚎啕大哭,王大山已经冲向前和两个男人打在了一起,再一看柳氏,头发乱了,衣裙斜了,正和同样乱了头发,歪了衣裙的刘氏一边叫骂着,一边打得满地打滚,只是柳氏在下是被打的那个,刘氏却在上,叫着骂着,伸手就想大嘴巴抽柳氏。
“叫你个贱人敢在老娘面前叫板,今天老娘就让你尝尝厉害!”
“刘氏你个缺德玩意儿!不得好死!”
夏小翜眸光一厉,也不管她们什么发生了啥矛盾,嗖一下冲过去,一把揪住刘氏后衣领,一拽,反手一甩,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她不过是想把刘氏从柳氏的身上拽下来,最多摔个趔趄,万没想到,这一拽一甩之间,刘氏竟像破娃娃一般直接被甩出好几米,啪一声,重重地摔在地上,噗一下,鲜血狂喷!
夏小翜愣了,王大山和另外两个打架的男人呆了,就连刚刚坐起来的柳氏和跑过来的柳月也傻了!
纳尼?超人附体?
“哈哈哈……哈哈哈……”夏小翜突地哈哈大笑,笑得好不畅快,尼玛!她又一次变成了超人,不光身法迅速,连手中的力量都变得无穷无尽,老天!你对老娘实在是太好了!
“王二妞,你个小杂种,你居然连你三婶都敢打!”
王生跑过来,一边扶起媳妇,一边强弩着胆子骂大笑的夏小翜,只是他话音未落,抬眼之间,夏小翜一张放大的脸就在眼前!
“谁他妈是老娘的三婶?撒泡尿给你媳妇照照,她配吗?”
“啊!”
王生吓得一把扔掉了刘氏,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看了,他和王二妞之间分明有好几米的距离,怎么转眼工夫就这么近了?不由惊恐万分。
“刚才,你骂谁是小杂种?”
杂种、贱人,这种词是夏小翜这辈子最厌恶的词,当然,她能用这些词骂别人,但绝不允许别人反过来骂她!低沉的嗓音,地狱般的节奏,夏小翜怒起,一双瞳眸慢慢染上浅红色,散发着妖异的寒光。
王生死死地看着那双眼睛,惊惧得扭曲了面孔。
“鬼……鬼啊!”
竟是连刘氏都不管了,连滚带爬冲出了院子。
鬼?分明是超人好不好!夏小翜不知道自己已经有了洛樱三成魔功的内力,更不知道眼睛都已经变色了,她冷幽幽的浅红眸看向了刘氏,刘氏摔得吐血本就晕呼呼了,一看夏小翜的样子,嗷一声,吓得厥了过去。
两个搞定了,还差一个不认识的,夏小翜不可避免又将目光瞥向了他,只见那是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子,长得还行,穿着也算富贵,就是流氓气太重,夏小翜眼一眯,冷声道:“你是什么东西!还不从我家滚出去!”
那男子早就想滚了,一听这话就像得了圣旨,脚底抹油一样跑得贼快。
“站住!”夏小翜一声喝。
啊!她这是要反悔,不打算放过他了?那男子吓得脚下一个趔趄,立刻停住脚步,回过头,哭丧着脸看着夏小翜,双腿都抖得,差点就跪地求饶了。
“姑奶奶,您饶了我,我不知道她们给我找的人就是您啊!”
夏小翜皱起秀眉,知道刘氏定是算计了什么,才惹得柳氏动手打架,夏小翜不想理会,只冷声道:“带着内臭娘们儿一块儿滚!立刻现在马上!”
哦,只是让他把刘氏带走?男子心下一松,赶紧听话地将晕倒的刘氏连拖带拽,使出吃奶的力气后,才把人给拖出柳家的院门。
闹事的极品走了,夏小翜的眼眸自是变回了黑色,她转身望向柳氏,满脸恨铁不成钢。
“娘,打人都不知道要拿武器的吗?你有没有受伤啊?”
“娘没受伤,二妞放心,下次,娘一定拿擀面杖狠狠地打!”
柳氏和刘氏刚刚扭打在一起,夏小翜就冲下来救人了,她自是没有受伤,这会儿听了夏小翜的话,终是有所领悟,对付欺人太甚的极品,就该毫不客气地打回去!算计她也就忍了,敢算计她儿女,那她也不是好惹的!
“二姐……”一见坏人都被二姐吓跑了,王三妞跑过来扑进她怀里,抬着泪眼天真地问:“刚才你的眼睛红红的,变成鬼了,是怎么变得?三妞也要变成鬼保护娘亲,吓死坏人!”
眼睛红红的?变鬼?夏小翜不解地望向众人,只见他们都是一副“你真变鬼了”的表情,不由疑惑,琢磨半天也不得其解,但一想起某人血红色的妖眼,自己又莫名其妙拥有的“超人”能力,不禁抽了嘴角,好吧!一切都得等到怪胎醒来才有的解释。
夏小翜摸了摸王三妞的头,正要就变鬼事件胡诌一通,那四个上山搬石头的长工便赶着牛车回来了,一进门就说,隔壁夏楠家打起来了。
------题外话------
某红夜躲在被窝里,瞪着眼睛中邪了一般,口中念念有词,“妈呀!入了,收藏要掉了!肿么办,肿么办……”
女主一板砖拍过来,“嚎什么嚎!瞧你那没出息样!赶紧码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