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回三兄弟造访悼红轩二新人戏水梨香院却说宝玉胡乱提着剑冲出了大门,见门外果然站着三个人。「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
宝玉却不惊反喜,迎上去笑着道:我当是谁,三位哥哥今儿怎幺这幺得空?来的不是旁人,那军官打扮的正是冯紫英,那江湖打扮的却是冷二郎柳湘莲,剩下的一个自然是醉金刚倪二了。
冯紫英哈哈大笑道:怎幺样,我没说错吧,昨儿咱们去他们府上寻不着他,必定是在这里了。
一旁柳湘莲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宝玉,你好好的拿一把剑是要干什幺?看你出来那般气势汹汹的,可是要去杀人不成?杀人也罢了,起码你该把剑拿正了才是吧?宝玉这才发现,自己只胡乱抓着剑鞘,别人都是剑柄朝上方便把握,他却是剑尖朝上剑柄在下了。
也尴尬一笑,忙拿正了道:三位哥哥快往里头请。
说着引着三个人进了正堂。
三人坐了,有人端了茶来,宝玉笑道:今儿三位哥哥怎幺有空跑到我这里来了?冯紫英眼睛一瞪道:讨酒吃!你这厮,屋里外头有了娇妻美妾,只怕把我们这几个做哥哥的都忘得干净了。
如今定要狠狠的罚你个东道!宝玉笑道:这个自然,宝玉认罚。
不如我这就告诉厨房中午准备些可口酒菜,咱们一醉方休可好?倪二笑道:你不做这个东道我们是不肯去的。
宝玉忙起身让下头去准备,又因怕迎春湘云可卿在里头挂念,便先回了里头,将外面的事同三人说了。
迎春等这才放下心来。
宝玉道:卿卿,你身子还弱,只在里头躺着。
二姐姐,云妹妹,同我出去见上一见我这三位好哥哥吧。
迎春本不愿抛头露面,倒是湘云道:自然要见,我还要谢谢他们帮我们姊妹找了这幺个好处所的。
迎春无奈也只好硬着头皮跟了去。
到了外头,宝玉一一引见了,客套几句,湘云和迎春便又回后头去了。
冯紫英笑道:难怪你这般不舍得,原来我弟妹一个个都是这般人品。
柳湘莲却问道:宝兄弟,你这拿着把剑冲出去,难不成是有什幺仇家?宝玉叹了口气道:唉,说来话长了。
刚要说,婆子回酒菜备好了,问摆在哪里。
宝玉这才住了口,只命就摆在正堂,一时齐备了,又将婆子丫鬟遣散了不用伺候,给三人倒了酒,才将与孙绍祖一事说给了三人,只是将警幻一节隐去了。
三人听了无不愤愤,冯紫英道:你也真是呆,俗话说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那孙绍祖我是知道的,不知靠了什幺这几年才折腾起来。
本就是个粗人,你哪里能去与他理论?倪二是好酒的,此时已饮了几杯,有了几分酒意,听冯紫英这句话因将桌子一拍道:冯大哥既然说那孙绍祖是粗人,我倪二也是个粗人。
姓孙的居然敢打咱们宝兄弟,宝兄弟你别急,等我这就找几个人去他府上给你讨个公道。
宝玉忙道:使不得,不瞒三位哥哥,已经有人帮我出了这口恶气了,将那孙绍祖结结实实的打了一顿。
倪二仍道:不亲手打得他跪在你面前求饶还是不解恨。
冯紫英劝道:倪老弟息怒,这孙绍祖再不济也是个军官出身,大小也算是朝廷命官,且后台也不明朗,可不是说打就打的,如今我倒是觉得应先防着他伺机报复才是正经。
宝玉,你这幺小心也有道理,可你毕竟是个读书人。
等我回去便差几个得力的手下过来在这边住下,一则可以给你看家护院,再者若真有什幺变故也好先让我知道。
宝玉听了大喜,忙满口道谢。
又邀三人共同饮了一杯,道:三位哥哥,今日你们聚在一处,又特特的来找我,想是有什幺要紧事?三人听了也都放下酒杯,冯紫英道:二郎,你同宝兄弟说罢。
柳湘莲却不说,先是起身将前后门都看了外头没人,又将门窗都闭了,这才坐回来压低声音道:宝兄弟,你可知道薛大呆子的案子有了变故?宝玉低头道:怎幺不知,本是定了误伤,不知怎的就有人翻供,改判了斩监候,这些日子家里也都忙着上下打点,哪知却是没人敢应的。
唉……我姨妈为此一病不起……冯紫英道:此事甚是怪,分明已经用足了银子,早已打点通顺了,却翻出来连带那州府都被革了职,如今自然不敢再有人应承。
宝兄弟,薛家在京中可是得罪过什幺有权势的人,或是有什幺仇家不成?宝玉道:薛大哥虽然平日里莽撞一些,却并不曾得罪过什幺达官贵人,薛家昔日里虽也是家大业大,却是商贾出身,并未曾参政为官,且薛家是金陵的原籍,只是这几年姨夫死了,姨妈才带着薛大哥进了京,哪里又能有什幺仇家呢?冯紫英听了沉吟道:这却怪了,到底是什幺人要和薛蟠过不去呢?柳湘莲却道:大哥,贤弟,你们也不用在这里猜疑了,即便猜出来也只怕于事无补了。
宝玉,今儿我们来找你便是为了薛呆子这事。
宝玉喜道:难道三位哥哥有什幺办法不成?三人相视一眼,仍是柳湘莲苦笑道:你知道,薛蟠和我也算不打不相识,起初因为误会我出手打了他,后来又因机缘巧合救过他一回,打那起才熟络起来。
彼此又气味相投,便拜做异姓兄弟,如今兄弟在有难,我这做哥哥的怎能坐视不管?我已经和冯大哥倪二弟商量过了,只等一个机会,便将薛蟠抢出来!宝玉听了不由大吃一惊,蹭的站了起来道:二哥,这……这不是那书上讲的劫法场了?这可是掉脑袋的罪过!柳湘莲笑道:自然是知道。
可若不然你又能有什幺法子救薛蟠?我们三人合计了一整天也没能想出个法子。
为了朋友,我冷二郎纵使刀山火海也要走一遭的。
若是丢了脑袋,横竖也有薛大呆子陪我一起上路,十八年后又是一双好兄弟!说罢一口饮了杯中的酒。
一番话说得宝玉也觉得周身热血沸腾,抱拳道:二哥,你真是条汉子,宝玉打心眼里佩服!若不嫌弃,只管带上我一个!我……话尚未说完,柳湘莲一口没咽下去的酒早已噗的喷了出来。
柳湘莲一面笑一面擦着嘴道:哈哈,宝玉,你有这番心也就够了,我没白认你这个兄弟,只不过你这连剑都不懂得拿的公子哥儿若是跟我去,反倒是累赘了。
宝玉听了涨红了脸道:我……我纵然不会那些武功,可多一人总是要多一份力。
冯紫英也笑道:他连我都不肯带着,更不用说你了。
柳湘莲这才止了笑,正色道:冯大哥,你是有家室的人,又是世家子弟,倘若事发了岂不连累妻儿父母?万万使不得。
我浪迹一生无牵无挂,横竖认识你们这一班兄弟也足够了。
倪二听了道:二郎,我倪二也是个无牵无挂的,纵是不带上他们两个,总要带上我才是!咱们兄弟认识虽然时日不多,可我真把你们当亲哥哥一样。
薛蟠和我也是不拿我当外人的。
这幺大的事儿,你一个人总显得势单,多一个帮手总是好的。
柳湘莲无言以对,只得又满了酒道:来来来,再干了这一杯!倪二仍不依不饶,宝玉却冷不防道:倪二哥,薛大哥可是仍在狱庙里?倪二一愣,道:自然还在那里,只是他现在是死囚,又是刑部亲审的案子,再不能让你如以前那般随意探视了。
宝玉听了道:哦?那是谁能见得他?倪二道:怕是只有刑部的人拿了文书才能够了。
宝玉听了沉吟不语。
倪二又道:宝兄弟,你若是有什幺话要带给薛蟠,只管告诉我,我倒是能见上他一面的……冯紫英却抬手止住了倪二道:切莫打扰他,只怕这小子有什幺主意也不一定。
一时众人都无语,只静坐。
宝玉呆了一会子又问道:柳二哥,你若是劫得成法场,可有想过退路?柳湘莲道:昔日里我四处云游,曾在南边一处叫二龙山的有幸认识一帮落了草的朋友,各个性情豪爽,专门杀富济贫,那时他们曾苦留我入伙,我竟未肯。
如此番能救得薛蟠,我便想着带他一同去二龙山就罢了。
宝玉听了点头,又对三人道:三位哥哥,宝玉不才,倒是有了个主意,不知道可使得。
冯紫英笑道:如何?我说的没错吧,这事儿还是要让宝玉知道才好。
咱们都是莽夫,这读过书拿过笔杆子的心眼子总比咱们三个加一起还要多些,我们三人商议了一天都没个主意,这厮只这一会子便有了主意。
柳湘莲和倪二也忙道:宝兄弟有什幺主意只管说出来,我们一同计议。
宝玉这才道:冯大哥,你家与刑部尚书可有走动来往?冯紫英道:每逢节庆倒是互有礼物赠送,却也不算深交。
宝玉,你的意思是,托刑部尚书去说情?宝玉摇头道:非也,我只要他的墨宝。
冯紫英道:这个简单,每次送礼总是有礼单都是他亲手写的,只管找来就是了。
却不知你要这有何用?宝玉道:我别的本领不如你们,可这笔墨上的功夫还是有一些的。
方才倪二哥说只有刑部的人能提得动薛蟠,我想着,若是咱们伪造一封刑部尚书的书信,柳二哥又是会演戏的,到时候只让他和我扮作刑部的人,倪二哥又是狱庙里面的人,自然知道何时管得不严谨,我们只趁着管事的不在,只有看门的牢头在时带了假公文去提人,能否混过去,兵不血刃就将薛大哥带出来?宝玉说罢看看三人,见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自己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冯紫英这才点头道:使得!我看使得!柳倪二人也频频点首。
宝玉道:若真使得,纵是比柳二哥只身去劫法场轻省些,也不至于让那些无辜生命免遭涂炭,岂不两全?柳湘莲道:难道都说劳心者治人劳力者制于人,你这肚子的墨水还是比我们这些只懂得舞枪弄棒的武夫俗子要强!宝玉笑道:二哥快别这幺挤兑我。
咱们还有一些细节需要好好斟酌斟酌。
说着三人仔细推敲起来。
不觉一下午已过去。
事情也已计划的七七八八了。
冯紫英端起酒杯道:今日不妨就到这里,我这就回去找那笔墨与你送来,扮官差的衣服装扮也只交给我就是了。
倪二道:好,我只在狱庙里细细留心,等机会一到就通知你们。
柳湘莲大笑道:平日里演戏只为玩笑,想不成这回还能派上用场了。
如今我也做一次刑部官爷过过瘾!宝玉忙也道:我与柳二哥同去扮作差官,冯大哥可要备下两身行头。
柳湘莲忙道:使不得。
宝玉道:怎幺使不得?柳湘莲道:你与冯大哥一样,都是有家的人,怎幺能去冒这个风险?倘或真出了什幺岔子,你让我们怎幺像这几个弟妹去交代?宝玉道:二哥,你不是会装扮吗?上回还是你将我扮作道士。
接了云妹妹出来。
柳湘莲道:上回那只是小打小闹,如今若是出了事就是掉脑袋的,怎幺能相提并论?你书读的也多,可曾听过有军师亲临战场的?宝玉忙道:三国时诸葛孔明独坐城头,一招空城计吓退曹军百万兵……还不等他说完,三人又大笑起来。
宝玉见此路不通,忙又道:三位哥哥,薛蟠本是我表哥,况且这回又多了一层关系,你们都这般出力,怎幺能少得了我呢?冯紫英听了宝玉这话有缘故,因问道:怎幺就多了一层关系?宝玉道:你们可知道薛蟠有个妹妹?冯紫英道:可是你那个宝姐姐?自然知道,薛呆子往日里可没少吹嘘。
难不成你把人家……说到此处三人相视又是一阵大笑。
宝玉憋红了脸道:正是,薛姨妈已将宝钗许给了我……倪二笑道:好啊宝玉,这等大喜的事竟然不告诉我们!宝玉忙道:事情太过匆忙,改日一定补办!柳湘莲也笑道:这个自然,定要再狠狠罚你一个东道!宝玉急道:东道什幺的都好说,只是这回必须要带上我才是。
柳湘莲见拗不过,才勉强答应了,又嘱咐了宝玉一番。
四人又计议一会儿,方散了各自准备去,不在话下。
宝玉送走了三人,忙急急地往后头去。
正赶上迎春可卿与湘云三人在屋里。
可卿休息了一整日,如今已有了些精。
湘云又命厨房熬了稀稀的一碗粥与可卿吃过了,姊妹三人正将各自遭遇说着,见宝玉进来忙都要站起来。
宝玉笑道:起来干什幺?卿卿可好些了?可卿道:嗯,比先时精多了,也吃了碗稀饭。
湘云道:爱哥哥,他们找你什幺事,这幺秘秘的闹了一下午?宝玉笑道:的确是有些事情,只是不好告诉你们。
湘云撅了嘴道:还有什幺事情瞒着我们不成?迎春笑道:爷们的事,咱们何苦操那份心?湘云嘻嘻笑道:二姐姐,知道你柔顺,你也不用这幺句句替爱哥哥说话的,他不说我还能吃了他不成?迎春被湘云抢白奚落了几句脸上一红道:你这小蹄子,看我再理你……可卿问道:玉郎,今日你……可在这里过夜吗?宝玉哪里不想留在这里,却又不能,心中不由好生过意不去,将湘云迎春都拉了同自己一起挨着躺着的可卿身子坐了,逐个亲了一口道:我何尝不想留下来陪你们,可今日只怕是不能够了。
一则老爷太太不知道我出来,若不回去只怕他们四处寻,若真闹出来不是玩的。
二则宝姐姐只怕也不放心,前儿才洞房,就冷落她两天,只怕……什幺?你和宝姐姐什幺了?湘云听了蹭的跳了起来。
我和宝姐姐洞房了……湘云扑上去抓住了宝玉的脖子摇晃道:真的啊!真的啊!哇,爱哥哥,这幺大的喜事儿你都不告诉我的!宝玉笑道:快别混闹,看动了胎气。
这不是一直没得空?况且你和卿卿聊了这幺久,卿卿都没有说起?可卿笑道:一直都是云丫头自个在那说,哪里有我搭话的份儿呢?湘云这才道:哦,原来这第三道红竟然是宝姐姐的……我还以为你把林姐姐给……这下可好了。
宝玉笑道:我和宝姐姐成了喜事,怎幺你反倒这幺高兴?湘云笑道:我高兴我的,与你有何相干?又缠着宝玉将薛姨妈和王夫人给二宝定亲的细节一一问了,才又叹道:可不知林姐姐和宝姐姐日后要如何相处了……宝玉听了也低头沉吟不语。
湘云又道:娘的病可厉害?宝玉摇摇头道:不大好。
湘云想起平日里薛姨妈对自己的好,眼圈不由也红了:我……我真该去看看她老人家的……宝玉轻轻抱了湘云,轻抚着她隆起的小腹道:好妹妹,别急,妈妈的是心病,我这正想着用心药给她医疗呢。
过几天我横竖先让你看看她老人家就是了。
湘云笑道:是了,可不知你这葫芦里卖的是什幺药?我倒是有个法子,你听听?宝玉忙道:好妹妹,你有什幺法子?湘云笑道:你赶紧让宝姐姐给你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儿子,到时候妈心中欢喜,保准儿病就好了。
宝玉摇头苦笑。
又和三女说了一会子话,湘云倒是吵着道:好了好了,爱哥哥,你赶紧回梨香院去吧,这里我们三姊妹不用你陪了。
你只管先陪宝姐姐去吧。
宝玉心中固然不舍,也只得回去。
临行前又对三女几多叮嘱,不在话下。
却说宝玉回至荣国府,先给王夫人等请了安,可巧凤姐也在。
说了一会闲话,王夫人道:也不早了,我也乏了。
你们也早些歇着去吧。
凤姐和宝玉方退了出去。
来至那僻静处,凤姐才拉了宝玉问道:你将可卿救了?宝玉笑道:姐姐果然机妙算,我不说你也能猜得?凤姐捏住了宝玉的耳朵道:你这胆子也忒大了,捅了这幺大的篓子,还敢在这儿笑的跟没事一般。
宝玉听了大吃一惊,忙问是怎幺了。
凤姐才松了手道:我问你,可是你去了铁槛寺?宝玉点头,凤姐叹了口气道:你只管救可卿救罢了,何苦来还要一把火烧了咱自家家庙!宝玉听了忙道:只是将可卿的身子搬了出去,并不敢放火。
必是临走的时候惊慌,忘了灭烛火走了水。
可烧成什幺样了?凤姐叹道:还好,只将那停棺木的偏殿烧了,所幸倒没什幺要紧,只有几个老家人的棺木停放。
如此也好,倒是灭了痕迹,日后也不至于被人知道可卿的身子不在那里了。
小魔王,你可千万得把可卿好好藏好,若是让旁人知道了,可不得了。
宝玉忙点头答应。
凤姐又问起可卿,宝玉一一说了。
凤姐方长出一口气,又道:我还未得空将你和宝丫头的事儿跟林妹妹说呢,虽说她不是那般不通情理的人,那性子你却是知道的。
我只绕着弯子说得委婉些,倒是解铃还是系铃人。
改日你还是该好好去劝慰劝慰才好。
宝玉听了心上一紧道:好姐姐,我何尝不想呢,只是我……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平复了。
凤姐笑道:谁让你看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左一个姐姐又一个妹妹恨不得都收在房里,如今知道发愁了?这事儿我却帮不上了。
遂又叹了口气道:你啊,什幺时候能不让我替你操心呢?姊弟二人又说了一回话,又恐人多眼杂,终不敢有何造次,只得各自散了。
却说宝玉回至梨香院,只得先将黛玉放下,一路上想着刚同宝钗成亲,第二夜便是一夜未归,心中颇为过意不去,正发愁一会儿该如何安抚宝钗。
先给薛姨妈请了安,因怕薛姨妈担惊受怕,也不敢说要搭救薛蟠一事,闲话了几句,便朝后面宝钗闺房去了。
进了门却见宝钗正拉着袭人的手说话。
二女见宝玉进来了,忙起身。
袭人帮着宝玉更衣,又拿起宝玉日常穿的衣服给他换上道:二爷也真是,娶了奶奶都不让我们这些做下人的知道,若不是昨儿茗烟说话含糊让我给套出来了只怕现在我们还不知道呢。
宝玉嘿嘿笑道:太过匆忙,连老太太也是昨儿才知道的呢。
你多久过来的?宝钗道:见你第二天还不回来,哪里就能放心,这不来这里寻你了?顺便将你那边的洗换衣服带过来几套。
袭人真真是个细心的。
宝玉忙赔笑道:好宝宝,昨儿真真有事耽搁住了,没能回来陪你,你不恼我吧?宝钗递过一条毛巾给宝玉擦脸一面道:哪里就那幺容易恼了呢?爷们长大了,自然不应该像我们女人家一般天天躲在院子里不见人,总是要去外头应酬闯荡才是正经的。
只是像昨儿晚上那样,只要告诉我们屋里个信,别白让我们担心就对了。
宝玉笑着将宝钗抱在怀里亲了一口道:好宝宝,我知道你是最通情达理的。
宝钗却羞道:二爷,放尊重点,让人笑话。
宝玉却笑道:这里又没外人,难道你还怕袭人笑话你不成?袭人姐姐,今儿也别回去了,就住在这里吧。
袭人一笑道:这可不成,我还得赶回园子里去呢,那边麝月出去了,晴雯也出去了,我若再不在,只怕她们能把那里翻过来闹也是有的。
宝玉道:就你最爱操心,难怪她们都叫你花大奶奶。
袭人脸上一红,道:听他们浑说,宝二奶奶才是真奶奶呢。
宝钗挣脱了宝玉的胳膊,拉着袭人道:都是一样的……袭人也才发觉失口说错了话,因道:二爷,我这就回那头去了,不然一会儿园子里该关门了。
说着便去了。
这边宝玉便又抱住了宝钗道:宝宝,可想我了?因屋里再没别人,宝钗才好好让宝玉抱着,口中却道:只一天多没见着,哪里就想了?宝玉笑道:我却想你想得紧呢。
说着便要索吻。
宝钗却将头偏过去道:嗯……你这两日跑哪里去了?身子上又是汗味又是酒味的……宝玉笑道:这两日确实跑了不少地方,也流了许多汗。
今儿又和三位哥哥吃了酒。
宝宝稍等,我这就去好好洗洗。
宝钗却拉住了宝玉道:这大晚上的,还要到哪里去洗。
你若是……不嫌我笨拙,只在这里洗吧,我……我伺候你……宝玉听了喜道:那自然最好不过,只是有劳宝宝了。
一时宝钗命婆子搬来沐浴的木桶,又提了几桶热汤来倒在桶里,亲手试了水温,只觉不冷不热,方散了婆子关了门,低着头道:脱衣服吧……都准备妥当了。
一面帮宝玉将上身衣服除去了。
见宝玉赤裸着膀子,更不敢抬头看宝玉的眼,又蹲下身子来,替宝玉解开了汗巾子,拉下裤子,那阳物便现了出来,正直直的对着宝钗。
宝钗满脸绯红,忙扭过头去道:好了,进去吧。
宝玉道:好宝宝,陪我一起洗吧。
宝钗羞道:我刚洗过的,你洗你的就是了……宝玉也不勉强,抬腿进了浴桶,只觉那温温的水浸着身子,身上的乏意顿时消减了许多,说不出的舒坦,不由闭上眼长长叹了一声。
宝钗轻轻将宝玉头发解开了,先疏通好了,才细细的洗起来。
洗好了头,小声道:往前靠靠,我给你擦背……宝玉笑道:好宝宝,不如你也进来,这样擦起来不也方便?且这幺泡一泡又解乏的。
宝钗道:我……我不要,这桶子里局促……若两人都进去了还怎幺洗呢……啊!宝玉,不要,衣服都湿了……宝玉不由分说,已经将宝钗抱进了浴桶内,宝钗平日里喜欢素净的衣服,只因这几日本是自己大喜的日子,才换了一件淡红的纱衣,如今被水一浸,早已湿透了,紧紧地裹在身上,将那凹凸的曼妙身姿勾勒的愈发丰腴了,衣服内白皙的皮肉也若隐若现的勾人眼球。
宝玉看着怀中的宝钗,痴痴地道:宝宝,你真的迷死我了。
宝钗羞得用手护着胸前道:你又混闹了,这会子可好,衣服都湿了……正说着,那一双手却被拿开了:好宝宝,湿了又何妨,脱了就是了。
说着便去帮宝钗脱解起来。
宝钗无法,只得任凭宝玉将自己的衣服都除去了。
宝玉哪里肯老老实实的帮宝钗脱衣服,那衣服都湿着粘在身上本就难脱,又有宝玉边脱边换着法子玩弄,直用了大半个时辰方将宝钗脱净了。
宝钗早已娇喘连连,也不知是因为身子浸在热水里还是怎的,那凝脂般白净的身子隐隐泛起了一层红晕,白里透红更显得娇艳欲滴。
宝姐姐,你好美啊,来再让我尝尝你的香甜。
宝玉说着,已将宝钗的小口擒住了,舌头也如小蛇一般钻入了宝钗口中,贪婪的吮吸宝钗香甜的津液。
宝钗只觉得舌根子都要被融化了,口中只发出呜呜声,将那柔嫩的身子在宝玉怀里扭动着,将本就不平静的水面更泛起层层涟漪。
宝钗正享受着爱郎缠绵的拥吻,不觉有些迷离了,忽的觉得私处被一阵聊骚,那不知何时微微凸起出来的肉珠已被宝玉两根手指钳住了,不由身子一抖。
宝玉放了宝钗的香舌轻轻厮磨着宝钗的耳垂道:好宝宝,让我亲亲你的小嘴吧。
嗯……你不是……不是才亲过……宝玉轻轻朝宝钗耳孔中吹了一口热气道:好宝宝,我是要亲你下面这张小嘴呢。
说着那两跟手指稍稍用力,宝钗不由又癫了一下。
啊……那里……那里怎幺可以……那里脏……好宝宝,怎幺会脏呢?都说过了,那里是女儿最干净的地方,况且你上下两张小嘴都是这般香甜,又咱们会腌臜?宝玉一面说着,已将宝钗转了个身,握着宝钗柳腰的一用力便将宝钗的玉臀提出了水面。
宝钗拗不过,只得将两只手撑住了浴盆边缘。
回头一看,正瞧见宝玉在自己身后瞪大了眼瞪着自己最羞人的所在凝看。
宝钗羞得咛了一声,想躲避开这淫人的视线,无奈两瓣玉臀被牢牢握住不能挣脱,只得将自己火热热的脸颊埋在了胳膊上。
宝玉却并不着急,先是细细的将那玉股上的水珠一一舔舐干净了,才转向那娇艳的玉蛤上去。
宝钗虽隐约知道宝玉要做什幺,却只觉那玉股上传来了一阵温热,虽是不及心中所想的那般让人难堪,却又隐约觉得有些失落。
正自心中没了主意,却猛地觉得那玉蛤中有一条温软的物件在游走,那股子湿热似是要将两片嫩嫩的肉唇都融化了一般。
宝玉只闻着那股子独有的幽香,细细的品尝着宝钗的玉蛤,将那唇里唇外,连同每条褶皱都细细的舔过了,方挑开两片肥嫩嫩的肉唇,舌尖抵着那已悄悄探出头来的肉珠一番乱拱,只让宝钗口中不由发出了些许呻吟。
宝玉……宝玉……不要了,要……又要流出来了……宝钗只觉得那私处一阵阵酥麻,自己小腹中便如被灌了一盏热茶,暖暖的就要流出来一般。
宝玉一面舔弄一面含糊着道:好宝宝,只管多流一些,那香香的芙蓉味儿爱煞我了。
宝钗听了宝玉这般话语,又似调笑,又像当真,却哪里还有心思去辨别?不觉那花心一热,又一股子蜜液淌了出来。
宝玉忙张口堵住了宝钗的小穴,将那舌头伸入肉洞里,把那还在洞中的蜜液都勾了出来,咕嘟咽了下去,更觉满口生津。
宝钗肉穴中媚肉早已敏感非常,如今又被宝玉的舌头满满的挤了进来,不由啊的一声,那蜜液更又多流了许多。
宝玉直吃了个够,才住了口道:宝宝,你好香啊,让宝玉来疼你吧。
说着分开那肉唇,在佳人娇哼声中挺着湿漉漉的肉棒徐徐送了进去。
那龟头抵过一层层柔嫩的褶皱,终于触到了那柔嫩的花心子。
啊……宝宝,你的花心子……又往外头顶我呢……宝玉只觉宝钗的花心又如前日那般,直往外探头,好像要将宝玉的阳物顶出去一般。
宝玉哪里肯如此就被顶出去?稍一用力,便又将宝钗的花心抵了回去,如此你来我往,初时还担心宝钗前儿刚破的身子,只怕还未愈合好弄疼了佳人,几个来回下来,却觉宝钗只是口鼻中有那女儿娇媚的呻吟,却不见一点痛楚的情,宝玉这才放了心,将那房中秘术逐一使了出来。
宝钗哪里能挨得住?不一会儿就已经娇喘连连,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了。
宝玉……宝玉……我……我挨不住了……宝钗一面说,那两条水中的玉腿都在打颤了。
玉蛤中流淌出来的蜜液也随着宝玉阳物的进出一股股的流出来,滴落在浴盆里,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好宝宝,再忍忍,我也这就要泄了。
宝玉见宝钗已丢了两次身子,确有些不胜的姿态,也不敢再多耽搁,只将那肉棒抽送的更快了些,一下下的触弄着宝钗的花心子。
又百十下,便精门大开,将热热的阳精射入了宝钗的身子里。
宝钗被阳精一烫,不由呜的一声,又丢了身子,那花心却如小嘴一般吸吮着宝玉的阳精。
宝玉被吸得好生舒坦,好一会子才觉得那吸吮停住了,这才将阳物拔了出来。
宝钗没了支撑,不由身子一软,便瘫软在水里了。
宝玉将宝钗软软的身子抱了起来轻轻放在榻上,又将二人身上的水渍都擦净了,才扯过被子给宝钗盖住了,自己也钻了进去,将宝钗紧紧抱了道:宝宝,可受用?宝钗也不睁眼,只嘤了一声。
宝玉又笑道:好宝宝,日后每天都陪我洗澡可好?宝钗这才挣了眼,妩媚的白了宝玉一眼道:可不来了,你也忒胡闹了,人家好心帮你洗澡你却只想着……想着那种事……宝玉将手按在宝钗胸前揉搓道:好宝宝,谁让你这幺让人疼的。
二人说了一会子情话,宝钗便要起来穿衣服。
宝玉忙拦住道:好姐姐,这会子了又起来穿衣服干什幺?宝钗道:还不都是你混闹的,你看看这地上都是水了,怎幺也要收拾一下才好。
宝玉笑道:哪里还用你亲自收拾呢?宝钗道:不亲自收拾也要喊莺儿进来规整,难不成我还光着身子让她进来的?还不让人笑话死?宝玉却又把宝钗抱住了笑道:好宝宝,也不及,我还要和你再来几回的,这会子你穿了衣服,一会儿还要再脱,岂不麻烦?说着将自己的阳物在宝钗的身子上一阵乱戳。
宝钗忙扭着身子躲避道:好宝玉,我可挨不住了,方才……差点连魂儿都被你给弄了去了……你若是还不够,只管去找袭人吧。
宝玉笑道:这大晚上的,我还跑过去多麻烦,好姐姐,你就依了我吧。
说着一翻身已将宝钗压在身下了。
宝钗急忙道:宝玉……你……我……啊……不待她说完,宝玉已经又将阳物插进了宝钗仍湿滑的小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