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撑大起来试,只觉得腔子里外四下都是
断头裂口,互相牵扯着痛,撕来撕去着痛……她不知道能不能把自己变小,变薄,
缩到疼痛找不着的地方?把肋骨,一直贴到自己的后脊梁上去,是不是就没有那
么多的零碎去喂着刀子慢慢的割了?
一声直直的嚎叫,窜了出来,听上去分不出是个女人,还是个猪狗畜牲。01bz.cc半
天,半天,终于呜呜地转了调,变成了高一下子低一下子的,飘忽的哭腔。
胸脯平了。胸脯两边只剩下了挂下肋骨去的参差不齐的皮瓣皮条,中间平摊
开的两盘杂碎底下,隐隐的露出一道一道白骨头的圆弧,夹在白骨头中间的,撕
裂开来的肉的断茬,红的,嫩的,一路割下来的时候,淌干净了血水。
肩膀顶头的这一块三角肉是横着长的,一头巴在肩膀一边,往两边翻开来,
往两边割下去,露出来肩胛骨头立在中央。手臂臂骨的外边,绕着的肉是竖条,
连着皮带着血的钩上,掀起来,一掀是一个长溜,再掀起来,又是一长溜。肋下
的,瘦,肉丝一根一根的,得耐着性子从骨头缝里往外面剔。
肚子那么大的鼓着了,就只能平着削片片,削下去一整个面子,挂出来的,
是一个黄的白的大圆口袋,光靠着一层软膜勉勉强强地兜着吊着,悠悠的两边摇
晃。
半透着光能看进去一层,能看进去一层底下紫颜色的血脉盘来绕去的,象是
有只蜘蛛躲在里面悄悄结下的网。慢慢的,黄的汁水从这个没皮没肉,红红白白
的大肚子四边渗透出来,一缕一缕的绕着腰转到了屁股尖底下,聚起来了再往沙
土下挂。
「没人还能干了?谁还干,说过了,加工钱!」紧闭着嘴没人敢出声音,大
家又往外头退出一圈去。
解开来两只臂膀,两根缠绕碎肉串串的惨白骨头,从后面往上托她的脊梁,
人往前翻,拉起女人的冰凉的一双手,一直够到她自己钉在柱子上的脚腕旁边,
找绳子,乱着缠上。半身子血肉的这个女人,左手挨在左脚右手挨在右脚,团起
了身子悬在了两根木桩当中。
哪里还有力气抬头,头从两臂之间后仰出去,一捧长头发直垂下地,一根一
根浸着血。沉甸甸的另一边,就是她那个有凸有凹,没有皮也没有肉的肚子,松
松垮垮的荡在正中间。
这是为了要能够得着背脊。从后脖颈开刀,顺着脊椎走,往两边钩起来,往
两边翻开去,刀刃的方向却是上上下下。一直到,蹲下去割秃了屁股,直到从裂
开了大口子的大腿根里,捅出来一对大骨头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