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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这是一篇我重新改编的小说,原作连载于国内某著名小说论坛。『地址发布邮箱 ltxsba@gmail.com』初读时感觉
题材很好,叙事人物也大有文章可做,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作者无法深入描
写,于是便有一些遗憾。
那些天闲来无事,便拿过来学着原作的风格,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再创作了
一下,觉得很有意思。
为了作品的完整,情节的叙述没有变动,保留了原作的叙述架构,只是在涉
及男女关系的地方,按照自己的思路细致的描写了一下,并修改了一些句式。所
以,喜欢通篇肉搏的朋友就不要浪费时间在这里了。
怕追究责任,标题和人物名称改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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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好雨知时节。
惊蛰前后,一场又一场的春雨悄然而至,笼罩着下运河大地,像芭蕾舞女的
裙一样,就在你不经意间便肆无忌惮地张开,却又不带任何声息;又像飞天女的
彩绸漫天飞舞,满目轻盈,你伸手却触摸不到她;更像写意的画师,把七彩的笔
涂抹得满世界都是。
太阳呢,更多的时候总是笑眯眯地高挂在天上,就像一个慈祥的老人呵护着
自己孩子般温暖着大地。于是,天更蓝了,水更清了,树更绿了,花也更艳了。
麦苗们争先恐后地「咔咔」拔节,舒展着憋屈了一冬的身躯,不时迎着春风
跳起欢快的舞蹈;麦田埂上,是一棵棵肥硕的蚕豆苗,通身碧绿碧绿的,方型的
嫩嫩竿茎,椭圆型的厚厚叶片,也在迎风起舞。
叶柄根部,对称地开满了花,淡白或淡绿色的花朵,紫黑色的斑纹,极像一
只只飞舞的花蝴蝶。她们开得是那样的淋漓尽致,那样的骄横跋扈。蛰伏已久的
巨大生命活力,一但得到春雨的滋润,春光的明媚,怎么能不肆意张扬呢?
小鸟们呢,大多是你追我赶地嬉闹个不停,也有一两对情侣们躲在一边窃窃
私语,间或发出一两声清脆的鸣叫。牲口悠闲地啃着路边的青草,遐意的甩动着
长长的尾巴,全身充满了耕种春光的激情。人们也是如此,男女老少的身体里都
充盈着勃勃的春情。
「嘟——」哨声一响,生产队长赵永田的大嗓门便亮了起来:「哎,大家收
工了!」
顿时,正在麦田里拔草的大嫂小媳妇和姑娘们像得到特赦一样,纷纷艰难地
直起身来,先伸展伸展因蹲得太久而压得有些麻木的腿,再用拳头伸到背后捶捶
酸痛的腰,然后解下头上的方巾拍打拍打身上的尘土,这才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身
体向家里走去。
「月娥姐,快点走啊,天都快黑啦!」
「哎!来啦,你们先走,我要解个手。」
李月娥不紧不慢地拍打着方格春秋衫上的尘土,没舍得用头上的那顶崭新的
红方巾,而是直接用手啪啪地拍。
方巾是一种用棉纱纺织而成的头巾,六十公分见方的样子,质地分棉、晴纶
等多种,颜色有大红、大绿、天兰、鹅黄等极其鲜艳的色彩,也有四周带方格、
暗条或带流苏的,种类繁多,花色各异,是下运河妇女们的唯一装饰品和重要的
劳动保护设施。不光漂亮,作用也大,一年四季,女人们可离不得方巾。
春天,用它来抵挡料峭的春风,你可别小看了这春风,乡下女人不懂得文人
笔下春风吹开花千树的浪漫,但她们却知道春风裂牛额的古训,就是说春风能把
牛的额头吹裂,你说厉害不厉害?夏秋两季,用它来遮挡似火的骄阳,倒不是怕
脸晒黑,而是头晒昏了容易中暑休克;冬天呢,用它来御寒,柔软的方巾贴着冰
凉的耳朵和脸皮,温暖极了。
扎方巾也有技巧,大多数人就是将方巾对角一折,成等腰三角形的样子,再
捏着三角形的底边上的两只角朝头顶一举,成倒三角形的样子裹在头上,两只角
在下巴一扎就万事大吉,这是最简单的扎法;浪漫点儿的女人,在方巾裹在头顶
时,尽量地朝额前拉,裹住前额后不直接把两只角扎在下巴,而是在耳边绕到后
脑勺扎起来,这就别具一格了,有了维吾尔妇女的韵味。
因此说,方巾对下运河的女人们来说至关重要,男青年偷偷送给心上人的礼
物,大多选择方巾。
李月娥的大红方巾,就是她老家那个和她相好过的男同学偷偷送给她的,她
怎么可能舍得用它来拍打身上的尘土呢?
李月娥故意落在众人的后面收工,并不是真的要解手,她是看中了麦田边上
那块绿油油的黄花草地。
尽管还不到季节,但不知什么原因,那块田里的黄花草长得郁郁葱葱的,根
本不像别的田块里的长得稀稀拉拉还带着枯黄的叶子。
下运河水乡的人都知道,黄花草的学名叫苜蓿,也叫三叶草,但大家都习惯
叫它秧草。作为绿肥,是大积大造自然肥料的优质原材料,每个生产队都要种上
好几块地,用来沤塘造肥。麦子一割,便要插秧,水稻田的主要肥料就靠它了。
因此,它也是集体物资,没有生产队长的允许,别人是绝对不能碰它的,尤
其是在刚刚蓬勃生长的时候。
但是,清明一过,它就象身体里注入强劲的刺激素一样,发了疯似地拼命朝
上长。到了它在田里长得郁郁葱葱、铺天盖地的时候,社员们下工时便顺带揪上
一把带回家,全队的上空便弥漫着一股青涩的草香味。
赵永田拍着屁股大声叫骂也没有用,他家的锅里也正炒着碧绿的黄花草,他
的叫骂也不过是做做样子。
其实黄花草并不好吃,又没有油,吃进肚子里嘈人剐心,可总比没得吃要好
吧。
黄花草也就几天的光景才是鲜嫩的,当开满金黄色小花时就开始变老了,过
几天牵藤疯长,老得牛都啃不动,谁还稀罕它呢。再说了,集体也不在乎社员们
揪点,能揪多少呢?赵永田主要是怕挨大队书记李宝库的批。你别看李宝库一副
慈眉善目的样子,实际上是个「笑面虎」,肚子里的歪歪不少,整人很有一些手
段,生产队长和社员们都怕他。
收工的人们都陆续的走远了,直到看不见她们的身影,赵永田也离开了麦田
回了家,他中午喝了点酒,眼睛迷迷瞪瞪的,根本没注意到李月娥还没离开,也
忽略了那块黄花草地的存在,或者说是根本没朝那方面想,春荒季节,有什么可
偷的呢?总不能拔了麦苗回家吧?
李月娥看着大家一个个离去了,心里还真有点不放心,于是慢腾腾地脱下裤
子解手。
本来是装装样子的,没想到还真的来了尿意,便畅快淋漓地撒了一泡尿。等
她站起来系好裤带后,抬头四下里张望一番,确信身边再没有其他的人了,她便
几步跨到黄花草田里,蹲下身子就用手揪了起来。
家里已经断顿了,除了满哇的黄花草,还真就没得吃了。
她的男人田守旺比她大十几岁,结婚三年多,至今也没怀上个崽,可大人的
两张嘴也是嘴啊,一日三餐总要吃的。
按说,像她们这样的家本不该缺粮,两个大劳力,又没有小的,怎么可能缺
粮呢?关键是她本不是下运河的人,被人从海里面骗过来,无奈之下下嫁给田守
旺。说她是海里人并不是说她是条美人鱼,而是从靠海的地方来的,是个「沙宝
子」。
下运河地区位于河北省的中部,濒临渤海,自然条件优美,四季分明,气候
温和,雨量充足,一条大运河在下运河平原蜿蜒穿过,浇灌着两岸肥沃的土地,
「万灶沿河而居,千帆顺水逐波」自古以来就有北方水乡的美誉。
下运河这地界的人很有意思,对从外地过来的人,不管是男是女,是老是幼
一律都叫「蛮子」,并对各个地方来的人都有不同称谓,对从南方来的就叫「南
蛮子」,对从北方来的就叫「侉子」,对从不远处海边来的人就叫「沙宝子」。
反正,这些人都是那种不会干农活的人。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因为土质和气候等因素,各地
方种植的农产品品种和耕作方式是大不一样的,她们老家就不种水稻,而是种玉
米,植棉花。所以,她也就不会插秧。
一个不会插秧的女人在下运河地区有什么用?一年又能拿多少工分呢?加之
男人也太窝囊,太老实,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每天也是和别的大男人一样出
工,拿的工分却比别人的少,两个人加起来,还不抵别的人家一个壮劳力。
李月娥心里清楚,这是赵永田在故意刁难,就是因为一直没答应让他上了自
己的身子。好几回她都在想,要是再这样下去,干脆把身子给他算了,好过活受
罪,跟他赵永田睡觉的又不是我一个人,全队多少老娘们跟他睡了,连大闺女都
有偷摸着让他玩的,自己也不是金枝玉叶,何苦守着个破身子干嘛呢。
李月娥边揪边想,待揪了满满的几大捧,她开始犯难了,怎么拿回去呢?用
衣服或者是方巾包回去吧,别人看到肯定要怀疑。再说了,方巾是无论如何舍不
得的,金贵着哩。
忽然,她灵机一动,何不把两只裤脚扎在腿上,再把黄花草从裤裆里塞进两
只裤筒,这样走着回去别人不注意根本发现不了。可是现在没有扎裤腿的绳子,
李月娥往四周看了看,再回身时瞥见了自己的裤腿。乡下女人的裤筒一般都比较
肥大,把裤脚缝的线头撕开,两个布头打个结就行了,回去把撕开的缝儿用针一
连,照样好好的。
李月娥不禁为自己想到的办法而兴奋起来,蹲着两把就撕开了裤脚,顺手一
绕,便紧紧地扎在腿上,不留一丝缝隙。她站起身来,解下裤带,弯腰想把黄花
草朝裤筒里装,却怎么也够不着。李月娥四下看了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索性
把裤子褪到脚面,露出里面大红的薄棉布裤衩,专心致志的动作起来。
郑大光挑着担子正快步往麦田里走。
他在跃进队里可是个出了名的人物,他母亲四十九岁时才怀上了他,便给他
起名四九,郑大光这个大号是上学时老师给他取的。
他打小的时候就不学好,偷鸡摸狗,摘瓜掐果,上树捉鸟,下河捞鱼,好象
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情。
到了该念书的年龄,他的父母把他关进了学校门,不让他在外面再疯玩了。
但人虽然进了学校,心却还野在外面。上课也不好好听讲,不是捣你一拳,
就是踢他一脚的,要不就是趴在桌上睡觉。
最令他头疼的是读书,那一个个文字就像是水塘里小蝌蚪一样让他眼花缭乱
的,把头都给搞晕了。读到三年级的时候,便死活也不肯到学校去了,父母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