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晓智脑的屏幕跳动着,他沉声说道:“那群蜘蛛在疯狂逃跑。”
而且是毫无章法的逃跑,所有的红点全部散开了, 毫无组织毫无目的,拼了命的逃跑。
陆东言又打了一遍时予的智脑,还是没有接通:“我们现在怎么办?”
能让蜘蛛那么疯狂的逃, 这里一定发生了不正常的事情,可是现在他们连时予的影子都没看到, 肯定不能就这么走了。
洛夏辞眼皮抖了抖,他突然抬头, 观察了一圈之后,跳到旁边一座建筑上, 展开智脑屏幕,他的智脑屏幕中探出虚拟触手, 随后贴在建筑上,建筑的监控立刻被调了出来。
剩下三人紧随其后, 很快看到一个模糊的画面出现。
三个穿着黑色拟态外骨骼的人带着时予和谢与砚从悬浮车上下来,几人心中一紧,互相对视一眼。
谢与砚就算戴着头罩, 他的那头银发也实在太明显了,根本罩不住, 几人不知道他已经离开了避难所,看到和时予一块被人抓住的他,自然无比惊讶。
四人沉默着往下看, 等看到接下来的场景时,不约而同抽了抽嘴角。
顾前谦捏了捏拳头:“我觉得我们实在没必要担心她,我们可以原路返回了。”
被人抓了还能悠哉悠哉的吃水果, 抓她的人可真惨。
封晓附议点头。
陆东言很难不赞同。
洛夏辞也艰难的收了智脑。
一分钟后,四人站在升降梯前,诡异的对视一眼之后走了进去。
别问,问就是好心作祟。
时予看着一上一下对视的两人,心里生出一股诡异之感。
银发少年的模样全部露了出来,但他明显和小漂亮长得不一样,他的眉心有一个镂空的花纹,可惜隔得太远,时予看不清那是什么花纹,往下,是一双充满秘感的金瞳,里面流转着秘的光辉,让人不自觉想要探究他在想什么。
他的眉眼不像小漂亮那样充满疏离与冷锐,但同样棱角分明如刀工鬼斧,他银色的长发在未知的液体中飘飞着,又无端为他增添几分别样的美感。
突然,一个透明导管从玻璃罐中甩出,它像一条灵活的蛇,甩着针尖刺入银发少年的脖子,等透明导管中的液体注射完毕,导管又甩了甩收了回去。
少年的眉宇顿时弥漫上痛苦,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身体也剧烈的抖动着,原本的美被揉碎,取而代之的是凌乱与窒息。
他痛苦的挣扎着,咕嘟咕嘟的吐着气。
时予心里莫名多了一股沉重感,她艰难的移开眼,却见谢与砚又不知何时展开了他的智能,虚拟触手连接在透明玻璃罐。
他紧抿着唇,双手在一个又一个虚拟屏幕上划过,时予猜到了他想做什么,脱口而出道:“你疯了吗?”
sss的疑似虫族王族进化体,要是轻易放出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时予有时候也觉得自己太过冷血,但事实便是如此,她经历过人性之恶,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遇到危险时,她最先考虑的是如何活命,而不是为着某些心软做下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的决定。
谢与砚抿着唇,说了一句让时予错愕不已的话。
“我见过他,他应该死了的。”
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透明玻璃罐中的液体开始被抽离,等液体完全下降,玻璃罐打开了,牢牢被锁在玻璃罐上的少年滑了下来。
谢与砚脱下外套将他扶住,却在一瞬间被少年反扣住咽喉,推撞在另一个透明玻璃罐上。
时予毫不犹豫抬起能源枪,谢与砚却立刻对她抬起了手,示意她不要开枪。
“兰洛,是我,你还记得我吗?”谢与砚握着少年掐在他脖子上的手,艰难的说道。
一边的时予已经瞪圆了眼睛,小漂亮竟然认识这个疑似虫族王族进化体?连名字都叫出来了?
少年没有再继续用力,谢与砚缓慢说道:“你不是离开了吗?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谢与砚紧紧盯着少年毫无焦距的金色瞳孔,见到里面一闪而逝的疑惑,低声道:“是谁把你抓来的?你知道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少年依旧一言不发,谢与砚始终盯着他的双眼,终于,那双金色的瞳孔慢慢有了焦距,少年艰难的张了张嘴,发出微不可闻的声音:“小……砚……”
谢与砚立刻握住他的手点头:“兰洛,你想起我了吗?”
少年在他的视线之下慢慢松开了手,却又在放下手的一瞬间一把抓住谢与砚的领口将他甩了出去。
“不是!你不是!你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谢与砚被他这一下砸得气血翻涌,倒在地上重重咳了两次。
时予眼见少年失控,透明的指甲甩开变长,带着刚刀般的锋利朝谢与砚抓过去,暗叫一声不好,她两步弹跳过去,右手小指上的拟态外骨骼指环立刻激发,银蓝色的光芒乍现。
只听‘铮’的一声长鸣,少年手上的指甲和覆盖着时予整张手的拟态外骨骼相接。
震开的巨大力道让时予身体歪斜,一阵酥麻之感从手臂上泛开,险些被掀翻出去。
她可不是吃素的,手中弯刀乍现,对着少年的下颚就划了过去,少年狼狈的避开,下颚处却被划出了一条血丝,鲜血飞洒出来,可他下颚处才被划破的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时予闻着随着鲜血飞洒而飘散开的淡淡清香,愣了一下,而在这时,外头响起一阵剧烈的震动。
少年也被外面的震动吸引,他金色的瞳孔中散开迷茫,又在一瞬间变得警惕,时予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突然变长的指甲收了回去,从背胛处长出一对美丽到了极致的蝴蝶翅膀。
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多看一眼少年的蝴蝶翅膀,那双翅膀便在空中一划,划出一个黑色的孔洞,少年立刻钻进去,人和孔洞一起消失无痕。
如此反物理的现象,让时予嘴巴张了好久都没闭上,一直等到谢与砚把她拉起来,时予才后知后觉刚刚是真有那么一个少年出现并消失。
时予揉着被震得发麻的手臂,看一眼面色冷凝的谢与砚,悄悄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你和他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