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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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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我再没离开过如意岛半步,任她赶也不走。龙腾小说网 Ltxsfb.com她才三十六岁,在21世纪,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然而在这般封建家庭中,小脚颤颤地活了十三年,半路上拦了先皇,轰轰烈烈地谈了三年的恋爱,而后又被无情抛弃,或许……或许她回去了也是好的,她仍是自由自在的建设师,热忱工作,闲暇时上上网,泡泡吧,她回去了……还赶得上的。

“只是心已苍老了十数年,也不知会不会觉得人世沧桑。”她这般戏说。

她的情形时好时坏,好时无一不适,同正常人一样。坏时除了头晕眼花,每梦做21世纪的梦,有时是北京,有时是母校武汉同济,又或是家乡苏州,再无其他。她一再地赶我:“你真准备躲在岛上一辈子?你一直这样,说不定我就陷在这儿回不去了,还是想吃就吃,想玩便玩吧,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到了次年春季,我在她期待的目送下,也偶尔出去逛逛,但没一时安得下心来。时隔半年出得府来,在绯红期待的目光下,我打听到了去年举子们的情形。那魏进果然得了探花,官拜吏部侍中,正五品,准御前行走。这在大汉朝的新科举子中,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那个闽东第一才子赵俊杰,也是个聪明会读书的,取了个第四名,却被安排了个文林郎的虚职,正七品,听说颇不得意,经常和京中贵族子弟一块喝酒斗鸡,因家底殷厚,倒也没被人白眼瞧了去。我心笑道:他果然上了心。

再不去那一品居,心中也存了一丝侥幸,如果有缘,天涯海角也总会见得着的,何况区区京城?

然而爱热闹的毛病却总是改不了的,仍是哪儿热闹就钻哪儿。一时间,伶公子时隔半年重出江湖的消息,再度传遍京城各地。

听说京城贵公子都迷上斗蟋蟀,成天聚在西大街的逐鹿茶楼,赌注甚巨。那逐鹿茶楼,本身就是大驸马名下的产业,大驸马平日里是极风雅的一人,此次应朋友邀约,拿了这间茶楼出来,给贵族少年公子们做战场。我前去观了几场,觉得有趣,回到府里,我撺掇四个暗卫帮衬着整世界寻了二十几只极大极肥的蟋蟀,和信太妃各分十几只,在家里摆了个小擂台,杀了个天昏地暗。信太妃对此极有兴趣,几天下来,只余得一只又凶又狠的黑头蟋蟀,端的越战越勇,几番下来,再无敌手。

到了后来,只要其他蟋蟀一放进笼子里,不出两三招,就被或打或吓得仓皇逃窜,拒不应战。

我兴高采烈地唤它为“大将军”,成天提着个蟋蟀笼子在香榭里转来转去,爱不释手。信太妃见状掩嘴而笑,几日玩下来,她身体也好似颇有好转。

这天吃过早饭,她提议:“你这‘大将军’,几日闲了下来,说不定就战斗力减弱,不如就带着它,上逐鹿茶楼,杀出一片天地来,咱娘儿俩好歹也靠它赚几个胭脂钱。”

我一听这等好主意,顿时兴致高昂,马上便带上“大将军”,和绯红、雅棋、暗卫一起直奔逐鹿茶楼。

这回不带绿萼自是有道理的,她和绯红一块站着,太过显眼,她为人最是心细,留她照顾信太妃我是极放心的。

这“大将军”到了逐鹿茶楼,果然是万虫敌。几个回合下来,俨然将“大将军”一词,诠释得异常完美。三天之内,它的身价一升再升,已由最开始的十两一战晋为二千两一战,并因蟋蟀战斗设有暗局,身价看涨。

有数位贵少商量着期待我转让“大将军”,出价五千两,身价之高,一时成为蟋蟀界佳话。笑话,我已经靠它赚进白银八千六百五十两,和信太妃每天晚饭后关上门两人分账,数钱数得正过瘾,转让出去不是断了自己的财源吗?

但是再笨我也知道,江山自有蟋蟀出,长江后浪推前浪,“大将军”再神勇,也敌不过连日数战,急流勇退才是真英雄。这日商量好以五千五百两出让给都察院左御史公子张某某(抱歉,本王妃只认银子不认人,名字忘了)。

这回带上精于算盘的绿萼出门,已近黄昏,这是“大将军”为本王妃效劳的最后一场荣誉之战,压它一方胜的已有近万两,只见它一进场便全副武装,雄赳赳气昂昂地一马当先,全然不给出方出气的机会。

我得意扬扬坦然接受众公子的贺喜,一边喜滋滋地正待收钱,突闻耳边传来熟悉的调笑声:“总算抓到你了!”我一震,缓缓回过头,只见嘉靖帝一眨不眨地凝视着我,眼神复杂,像有很多话要说。

待我回过神来,已经坐在逐鹿茶楼的雅座里,我呀的一声,不去管身前笑眸温润,转身问绿萼:“咱们赢了多少?”

绿萼喜滋滋地笑答,也不忌讳:“主子,奴婢算过了,今儿赢了四千七百两,还有卖‘大将军’的钱,一共是一成零二百两,您和娘娘……”她的话被我的咳嗽声打断,对面的男人笑容可掬:“怎么,婆媳俩共同分账?”我给了个白眼:“要你管。”

听到周围绿萼和朱三倒吸冷气的声音,我一下子明白,太过得意忘形了。讷讷地解释:“那个……这个……我不是那意思。”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紧张表情,也不阻止,突而大笑起来,大笑的他浑身散发着一种狂妄的霸气,仿若咆哮的雄狮。

我一时看得呆住,他笑罢也是静静地盯着我看,只听得店小二走了进来,一脸阿谀媚笑:“伶公子,点心来了!”我回过神,羞得低下头,拿过一块也不知什么的点心,胡乱咬了一口,太腻了。看到他仍是满眼笑意地瞧着我,我连忙把点心放回碟子里端茶喝过一口,故作从容一笑:“点心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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