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唇柔的赵婶,此刻态度坚硬异常。
赵叔不再有异议,跟着赵婶回到了屋子,赵婶给了他一摞厚厚的钱后,小声
的叮嘱了几句话,让赵叔和我,陪着母亲前往了县医院。
一路上车子开得飞快,一路上我不停的为母亲揉按太阳奶、掐捏人中、揉捏
脸蛋及附近,尽量为母亲保持血液通畅;赵叔则不停的为母亲擦汗。
人家司机一方面是看赵叔的面子,另一方面也有人命关天之际的焦急感,平
时需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仅仅用了四十分钟来到了县医院,到了医院后,直接
进了急救室,当母亲推入急救室后,我感觉心力交瘁,紧绷着的那根弦有了一温
的放松,瘫坐在急救室门口的座椅上。
过了一会医生出来了,看了
看我和赵叔,他误以为赵叔是我母亲的爱人,将
赵叔叫了进去。
大概几分钟后,赵叔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跟我说:「秋月啊,大夫说了,
是急性脑梗,幸亏咱们送的及时,目前还有希望救,就是需要头顶开奶进行手术
,费用大概在1万5左右,加上药物费用,总体费用在2万以上,你如果同意的
话,你就去签字,我去交钱。」
「啊?怎么这么贵?」
这么多钱,我不由得吃了一惊。
「我也觉得贵,人家大夫说了,咱们这县医院要不是吃着国家级贫困县的补
贴,这个价格还下不来呢,至少要翻个跟头。」
我知道此刻时间就是生命,我来不及犹豫,来不及思考,此刻只有我才能担
负起这个责任,我已经满18岁了,在父亲还没有赶到的情况下,家属签字那栏
,只有我签字才能生效,我抄起笔来,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李秋月。
等我把手术单交给医生后,赵叔急匆匆的跑去了收费处。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签下不仅仅是母亲的手术单,更是我一生的卖身契;
但是这件事情,我从不后悔……焦急等待的几个小时,我简直是渡秒如年,此时
我愈发感觉自己的责任重大,压在了我瘦弱的肩头,我感觉已经无力承担,可是
父亲直到手术结束都没有赶到,当时我还有些怪他,后来我才知道从我们村到县
城的必经路上,在我们车刚刚经过不久就发生了严重的山体滑坡,整个路面全部
被堵死,父亲是下车徒步绕走了几十公里的山间小路连夜赶到的医院,事后我还
庆幸我们的幸运,如果我们没有在山体滑坡之前通过那段路,那么母亲必然因为
抢救不及时而去世。
终于我看到了急救室的大门打开,医生出来了,我连忙冲了上去:「医生,
俺娘怎么样了?」
「病人还在昏迷,但是血管已经疏通,脑部的节片已经取出,虽然还要在重
症监护室观察几天,但是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待病人苏醒后,就可以转到普通
病房了。」
「医生,我太……太感谢您了。」
我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拉住医生的手连声道谢。
「哎,你母亲也算命大,首先送到的还不算太晚,其次,这种手术咱们医院
根本没有技术水平。要不是恰好王医生来咱们这个县医院莅临指导,那后果……」
医生摇了摇头,「那不,就是那位。他可是咱们全国数得着的心脑血管疾病
专家。」
医生指了指一位刚刚从抢救室出来的另一名医生说道。
「好啦,现在没事了,你们在重症监护室门口要留个人,保证随叫随到。」
医生说完以后,转身离开了。
「赵叔,俺娘救过来了,俺娘救过来了。」
「我听到了,秋月,咱们努力没有白费,一定是你的孝顺感动了上苍。一会
我去重症监护室门口等着,等你爹来了我再走,你也累了,去坐着休息会儿吧。」
此时,得知母亲已经平安,万分高兴的同时,紧绷的那根弦彻底送开了,疲
劳、困倦、乏力各种感觉涌了上来,我下意识的搂住了赵叔的脖子,一方面是对
胜利后下意识的庆祝,另一方面也是在身心交瘁的情况找个依靠。
当时,我绝对没有其它的想法,我和赵叔岁数差着大概20多岁,我搂住他
,更像是女儿对父亲的撒娇,可是没有让我想到的是,他的想法却有了那么一温
温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