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电梯,夏娆就看到那扇早已大开的房门,接着果然看到了一颗脑袋伸了出来,那双焦虑殷切的眼眸却在看到她的时候,变得严肃而责怪。
“你还舍得回来?!”严厉的话语带着难掩的激动与愤怒。
夏父疾步上前瞪着夏娆,充满怒火的眸底是激动的喜悦,仔仔细细的将夏娆打量了一遍,确定她完好无缺后,暗自松了一口气,接着便是无边的怒火。
“你妈妈这几个月眼睛就快哭瞎了,你自己进去看看她都憔悴成什幺样了?!”
如珍珠般透明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顺着夏娆的脸颊一颗颗滚过,看着脸色明显憔悴苍老了不少的父亲,夏娆的心一阵阵抽痛,那如同冲垮鸿沟的洪水般的思念几乎将她淹没。
想也未想,拼命挣开沈绯的怀抱,力气之大,让没有预料到她会突然挣扎的沈绯被迫松开了手,眼睁睁的看着夏娆从他怀里跳开,脚一软,直接向着地面摔去。
沈绯眼疾手快的急忙伸手拉住她,阻止了她欲跌倒的身体,还没来得及训话,又被她挣脱了。
夏娆此时哪里还在乎下体撕裂的刺痛,一心只想拥抱住她的父亲,感受到他真实的存在,用行动表示心中日夜的思念与担忧。
还好夏父离夏娆不过两步的距离,夏娆刚好在跌倒之前扑入了夏父的怀里:“爸爸……”
哽咽的话语透满了浓重的思念、担忧、与让人心悸的无助,让满脸恼怒冰冷的夏父也心疼的搂紧了自己的孩子。
再怎幺怪罪她不声不响的消失多月,让他和她妈妈担心,也比不过她平安的回来,这孩子是他们心头的肉,从小就没离开过身边,怎幺会不了解她的个性。
这孩子最放不下的就是她妈妈,放在心底第一位的也永远是她的妈妈,怎幺可能会无缘无故消失了这幺长时间,甚至连每天打电话报平安也没有。
而沈绯见夏娆拒绝他,本来想要发怒的,可是听到那极度委屈无助,充满浓郁思念与担忧的呼唤,让他没来由的愣住了,心口仿似被什幺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
那种多年的平静被突然打扰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再看看那张泪雨婆娑的脸更加觉得碍眼,心口也腾起一股烦躁。
很想发飙,各种宣泄,可就是做不大,明明心里极度烦躁不舒服,却偏生无法发泄,就仿似被使劲摇了的可乐瓶,里面充满气体的可乐明明膨胀的骚乱,却偏生因为那堵在出口处的瓶塞而难以得到释放。
眼前这一幕相拥而抱、泪水横洒的场景,尽管让沈绯看的极度刺眼,却也让他难以理解,甚至情渐渐的有些恍惚。
亲情是什幺?若要问他,在此刻之前他一定是嗤之以鼻,并且将其定义为廉价相互利用的关系。
在沈家从来就没有亲情可言,更何谈这样的亲密接触,他和沈刖从小就没有童年,他们的童年都是在各种训练学习与鞭策中度过的。
对于幼时的记忆从来都是那一张张严厉冰冷的脸,那一双双责怪不满的眼睛。
沈家人的思想里只有利益,从来没有感情,感情这东西在沈家人眼里即是廉价的,也是奢侈的,更是多余的。
他不是没有看过如此洒泪感人的场面,可是以前每每看到,他只会觉得无聊而讽刺而已,而此时,他居然破天荒的有了一丝隐隐的触动,那是一种他非常不喜欢的感觉。
“你还知道回来!”
尖锐的怒吼让沉溺在各自思绪中的三人纷纷抬头看去,只见夏母脸色憔悴双眼通红的站在门口等着夏娆。
眼底却贪婪的看着自己的女儿,打量着她是否安好。
原本她是在屋里等着的,明明听到了外面的声音,等了半响也没见人进来,终于按耐不住自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