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还不等耶律齐回话,也是从矮墙后面一跃而出,跟在官兵的身后冲杀过去。其余的丐帮弟子见了,也大吼一声,杀出矮墙。
矮墙和碉楼之间的飞矢,像夏日的暴雨一般,一阵紧接着一阵,连让人透口气的工夫都没有。那丐帮弟子也的没冲出几步,便倒在了许多官兵的尸体中间。
耶律齐对郭芙道:“芙儿,有来生,我们再做夫妻”说罢,将坛子在胸前抱紧了,就要往矮墙外去。
“齐哥”郭芙忽然一把拉住了耶律齐。
“芙妹”耶律齐一愣。
忽然,郭芙一把紧紧地抱住了耶律齐,说:“你一定要活着我要你活着回来”
郭芙虽然曾倾心于杨过,但在这生离死别之间,顿时又对丈夫难以难舍。
是啊我当初多么愚蠢,眼里,心里竟然只有杨过哥哥原来我真正爱的人,一直在我身边,我竟然到现在才知道耶律齐从郭芙的怀里挣脱,说:“芙妹,别说丧气话。我一定会活着的”
耶律齐也想在郭芙的怀里多温存片刻,可是现在他一刻也耽搁不起。矮墙外,血流漂杵,每一个瞬间,每一个眨眼的工夫,就有许多官兵和丐帮弟子在丧命。
此时的温存,竟是如此昂贵,代价如此之大。
耶律齐冲着黄蓉点点头,眼中忽然流出血泪。嘴上是那么安慰郭芙,可是他知道,一旦他越过这道矮墙,生命就算是已经交给了死。他虽然嘴上没说,但心意早已不言自明。
请替我好好照顾芙妹黄蓉默然地点点头。
耶律齐一个翻身,越过矮墙。武敦儒、武修文兄弟也跟着一起杀了出去。
耶律齐放眼望向碉楼,可是他的目光里,看到的都是满地尸首。那些官兵的音容笑貌,似乎依然在他眼前。可是现在,他们已变成了一具具僵硬的尸体。
耶律齐的耳边不时地有飞矢呼啸而过。若不是冲在他前头的官兵和丐帮弟子替他挡下了迎面飞来的箭镞,现在他也早已和那些阵亡的将士一般,身上扎满了箭矢。
“齐兄”武修文掠到耶律齐身边,“到了桥下,你放火去烧天桥,我去找碉楼的入口,若是能杀进碉楼里,便能事半功啊”
武修文的话未说完,忽然一支羽箭已直直地刺穿了他的胸口,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武兄弟”耶律齐也停了下来,伸手要去扶武修文。
“二弟”武敦儒也掠至兄弟的身边,伸手要去扶。他忽然见到耶律齐也停了下来,猛地一掌朝着耶律齐的胸口拍了过去。
“啊你”耶律齐感觉自己的身子轻飘飘地荡了出去,飞出十余步。
“齐兄,快冲”武敦儒大喊。
耶律齐咬咬牙,扭过头继续冲了上去。忽然,他眼前一亮。挡在他身前的最后一名丐帮弟子忽然中箭倒地。
耶律齐的瞳孔在放大。他看到自己和碉楼,不过二十余步距离。二十余步,对于像他这样的高手来说,平时不过是一掠而至,可现在竟像是有天涯之隔耶律齐回过头。
芙妹忽然他感觉身上被无数利刃穿透,一下子窒息起来,眼前也变得一片血红。
耶律齐又跌跌撞撞地朝前走了几步,但是他没跨出一步,身上就多几支箭。
“齐兄”武敦儒忽然冲了上来,扶住了耶律齐。
“妹,妹夫火,火折子”耶律齐一双带血的手,将一支火折子和那个装着硫磺的坛子塞到了武敦儒的手里。
“二哥,你不要死”武敦儒大喊。
“照顾燕儿照顾芙妹”耶律齐甚至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来说一句完整的话了。当他说完这八个字的时候,忽然猛地转身,张开双臂,护住了武敦儒。
武敦儒顾不及悲伤,拔开火折子,用力地吹了一口气。
火折子燃了起来,火苗摇摇晃晃。
武敦儒将整个火折子塞进了那个坛子,用尽了全身力气,把坛子抛了出去。
可是当他把坛子刚刚脱手的时候,迎面飞来了七八支羽箭,也射穿了他的身子。
“啊妹夫”耶律齐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竟只比武敦儒早走了一步。
他断断续续地说完,身子已轰然向后倒了下去。
耶律齐一倒,更多的飞矢都朝着武敦儒而来。武敦儒顿时被射成了筛子,倒在了耶律齐的身上。
被抛出去的坛子,砰的一声撞碎在天桥上,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火焰一下子把整座天桥都吞没了,那些列队在桥上的元兵,顿时被烧得鬼哭狼嚎。
“杀上去”黄蓉见二武兄弟和耶律齐先后阵亡,已是咬碎银牙。此时见天桥起火,马上大喝一声,带着仅存的百余名义军跃出矮墙,朝着碉楼杀去。
“齐哥”郭芙悲痛欲绝,跟着黄蓉杀到天桥下,扑到耶律齐的身上痛哭不止。
原来我爱的是齐哥可是,为什么在我发现的时候,你竟然离去了郭芙的心在一片片地碎裂,感觉世界一下子黑暗起来。
义军冲杀到天桥下,手挽长弓,朝着天桥上不停放箭。原本已被大火烧得到处乱窜的元兵,如下饺子一般,被义军纷纷从桥上射了下来。
大火很快蔓延到第二座、第三座天桥上,元军的碉楼里一片混乱。
黄蓉也无暇杀敌,一把拉起郭芙,朝着城门外冲出去。
城门外,是黑暗中的希望。大宋,没了襄阳,还是鄂州、荆州,更有江南的半壁河山。只要有希望在,大宋就不会亡黄蓉刚刚穿过城门,忽然迎面射来无数飞矢,身边的义军不停地惨叫倒地。
黄蓉大惊,急忙拉了一把郭芙,又要退回城内去。不料,门洞的另一边,也杀出一群张牙舞爪的元兵。门洞两边的元军,将她们母女二人,紧紧地围困在中间。
“黄帮主,现在还看你往哪里跑”说话的是一名身高八尺,面如锅底,长得一部络腮胡的威武汉子。
“伯颜”黄蓉俊俏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