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喊我师伯,我没那个福气当你的师伯。”郑渊海懒都懒得再看她一眼,“请你马上出去”
“柳师伯邓师伯”
她有点慌了,强自镇定着向另外师伯看去,可是柳师伯的脸色比郑师伯的还难看,邓师伯避开了她的眼睛,好像这个决定是他们三个商量好了的。
“喊什么不肯好好地走,非要赶你出去是不是”
郑渊海横眉喝道。
“我不走。”
百草拼命压抑着从心底泛起的恐惧,倔强地说
“我没有做错事情,我没有错,我不走。”
“你没有做错”郑渊海怒声笑,“再有一个多个月就是道馆挑战赛,在重振全胜道馆声威的关键时刻,你居然那么做,你置全胜道馆于何地全胜道馆已经成为所有道馆的笑话了”
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握紧双手说
“从小到大,师父都一直教导,练习跆拳道的人应该具备跆拳道的精,要知廉耻,要学会分辨是非,不能因为任何原因弄虚作假,为了利益和虚荣而试图欺瞒世人更是不应该的,否则就是有辱跆拳道的精。”
郑渊海的面色从红转白,又从白转红,狠狠地说
“是,你没错,错的是我你满意了吧不过我是这个道馆的馆主,我有权不让你再在这里练习,我也有权不让你再在这里继续住下去所以,你现在就给我滚”
“我”
百草渐渐有些慌乱了。
“我不走,我我要等师父回来师父不会赶我走的”
“哈哈,曲向南他也是在这里白住全胜道馆的房子,有什么资格干涉我戚百草,识趣点你就赶快自己离开,否则不要怪我赶你出去怎么,还不走”
郑渊海冷哼一声,目光扫向已经全都惊呆住的弟子们,说
“从此以后,她不再是全胜道馆的人,她和你们也不再有任何关系,现在你们马上把她赶出去”
春日的阳光亮得耀眼。
面前仿佛有无数点光斑飞旋,百草有些恍惚,她渐渐看不清楚那些厌恶和痛恨的表情,是她做错了吗,难道真的是她做错了吗
她的身体被用力推搡着。
好像是被很多双手用力推搡着。
是那些每天和自己一起练功的弟子们把她推出去,推出大门外,然后重重地将大门关闭上吗
百草浑身寒冷地站在道馆的大门外。
雄伟的大门,她站在一棵老槐树下,呆呆地看着挂在门上的匾额,红色的匾额上写着“全胜道馆”那四个烫金的大字。所有人都觉得她做错了,那么,也许真的是她做错了
郑师伯一脚飞踢过来的时候,足足三十公分厚的松板应声而裂,举着松板的仲和师兄被力道冲击得踉跄后退,所有被邀请来参观的记者们都惊叹地鼓掌。
她甚至听到有记者感叹地说
“原来全胜道馆的实力不弱啊”“这次道馆挑战赛,全胜道馆说不定会是一匹黑马呢。”
可是她知道郑师伯没有那样的功力。
经年累月的酗酒,郑师伯已经连一块薄薄的松板都无法踢裂了,怎么可能会突然能踢破那么厚的松板。从垃圾箱里她找到那块被踢裂的松板,果然发现它是事先裂开又粘在一起的,上面还有粘胶的痕迹,那样的松板连初学跆拳道的小孩子都能踢裂。
是她做错了吗
她不应该去郑师伯的房门口,问他为什么要这么样,为什么要违背最起码的跆拳道精来欺骗前来的记者。她以为当她问的时候,只有她和郑师伯两个人,却不知道竟然有记者正好采访完了柳师伯又折回来,听到了她的质问。
所以,是她做错了吗
夜色漆黑。
她又饿又冷,背靠着树干慢慢滑坐在地上。她的东西很少,只有书包和校服,其他的衣服都没有被扔出来,她依然穿着那套白色的道服。她不懂,真的是她错了吗
抱着膝盖。
泪水忍不住一颗颗从她的脸上滑落。
为什么会这样,要做到礼仪、廉耻、忍耐、克己、百折不挠,这是师父教给她的啊,师父说这是习练跆拳道最基本的要求。虽然跆拳道在韩国得到了兴盛,但是它是从中国起源的,它的精来自于中华文化的精髓,作为中国人来习练它就更加要严格自律。
不,她没有做错。
她咬紧嘴唇。
等师父回来,师父一定会说,错的不是她,而是郑师伯。
上午。
市第一中学。
“喂,你是不是昨天练完功没洗澡啊,好臭啊”课间时分,晓萤夸张地用课本扇风。
百草沉默地写马上就要交的数学作业。
“你作业没写完啊,好稀哦,你不是一向都按时写完作业,每次都第一个上交的好好学生吗”
百草刷刷刷地做题,头也不抬。
“哇,你写得好快哦,你脑袋是计算器啊,想都不想地写。喂喂,你干嘛不理我啊,虽然我们松柏道馆和你们全胜道馆算是对头,但是咱们还是好朋友啊。我知道,上次若白师兄打败了你们最厉害的仲和师兄,初薇师姐打败了你们最厉害的黎蓝师姐,让你们全胜道馆很没有面子,你也生气了好几天,不过你不是已经不生气了吗,怎么今天”
“对啦,这次道馆挑战赛,你会不会参加每个道馆都三个参赛名额呢,不过,我只怕没希望了”
呱啦呱啦,晓萤不住嘴地说,就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