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姓苏,母姓艾。我叫苏艾。
她睁开眼的时候,后脑勺仍旧顿重的疼。钳住她脖颈的人在黑暗中仿佛有了某种乐趣,一下下把她的头往身后紧锁的门上撞。
咚——咚——咚——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苏艾。本来就不是东或者西。而是被人含辛茹苦抚育而来的人。
她没有出声。被咖啡溅烫,被拽倒,被磕碰上楼,被撞着主卧的门。好像失去知觉的牵线木偶。
带着目空一切的呆滞与无畏。她一声都没有出。
“你又在冷笑吧。”
黑暗中,男人把捏着苏艾脖子的手松开后,触上她的嘴角。
不是冷笑,而是大笑,无声的,有明显弧度的,桀骜轻蔑的笑。
他可以摸到她嘴角的细微褶皱。
“你这简直是在找死。”他颤抖着声音,把手中人扯进浴室。
是冷水。苏艾蹲在地上,灯被啪的打开。她知道他在居高临下审视自己。
她看到从自己后背溅落的冷水在瓷砖上形成的水流。她的鼻腔火热,她感觉到有什么在往外渗,从鼻尖。
然后,款款细流里,出现了扎眼的红色。
苏艾起身,正面迎着花洒里喷薄的冷水,清洗自己的鼻头与手掌。
她解了围裙抹了把脸,于是发现这身不妥贴的工服正紧紧黏在身上,仿佛某种吸人体热的不明生物。
别人的衣物。总有一种匿藏的肮脏与悬疑在里边。苏艾取下眼镜,放到洗漱台旁。
在她准备解开布鞋带时,一旁审度她的人关了淋浴。
苏艾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只知道他突然间变得很温柔,附在她肩上的手不再带着迫人的力道。
章洺越不是变得温柔。他只是突然好这名不明所谓的帮佣究竟在不屑什么而已。
就像他一直反问的一样,她有什么资格。
“你笑了吧。”他压低嗓音轻轻的问,像个很有耐性的劫持犯,“她说我没心的时候,你也这样勾唇了吧。”带着不自知的诡异笑容。
他用食指婆娑着苏艾的唇角。
让人觉得他有种想要抹去她笑容的意图。
“我之前只是异常怜悯你们这些一无所长的人生活艰辛,现在却开始怀疑,你们对自己一无是处的自身好像一点认知都没有。”所以才会这么目空一切,不知尊卑。
“不过还好”,章洺越轻笑,仿佛想到什么有趣的主意,“能力与智力上的缺陷,并不影响躯体的原始功能。”
他的声音不大,但寓意鲜明。
他的手开始抚上她的腰没有半点迟疑。就像技艺娴熟的制瓷大师抚弄不计其数的瓷器一样。
章洺越站在她身后,解开早就被水淋湿的职工短袖,褪去她的半身裙。这是他们家帮佣特有的工服。
苏艾对于男人的举动显得无动于衷,好像这是合情合理顺其自然的,但却在他开始解开她胸衣的时候开口说:“你要奸淫我吗?”
她左眼近视五百五右眼六百一。可视范围是,五十厘米。所以,她看不清镜子里她身后的男人此刻是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