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事件使整个长安城紧张起来,城门增加了大量的士兵,严格盘查行人,还没有来得及出城的勃帖等人被困在了城中。望着街上一队一队走过的兵丁捕快,勃帖觉得再待在客栈里实在是不安全,正为难之际,他想到了窦那个冤大头,便带着施罗叠等人敲开了窦家的大门。
窦乂将他们迎到客厅,一脸堆笑地看着勃帖说道:“怎么,大人还没有上路吗?”勃帖一团和气地道:“本来是想回去来着,临时因为一小事儿耽搁了,这两天正打算走,可又不敢走了——听说城里刚出了一档子大事儿,有几个胡人刺伤了蜀王,眼下长安的兵丁捕快都在忙着拿凶呢。”窦乂一惊,脱口说道:“竟有此事?”
接着勃帖说自己是胡人,在客栈里住下去只怕不太方便,提出在窦家暂避几日,等事情平息下来自会离去。窦乂有些为难,面露犹豫之色。勃帖便威胁他道:“老先生,你可别忘了慕一宽还在大汗的营里,要是我有什么差池,就没有人替令郎说话了!”
窦乂马上换了一副脸:“大总管屈驾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让人高兴都来不及呀,我这就安排你住下!”之后,勃帖等人便在窦家住下,让窦乂设法送他出城。窦乂能做到的无非就是花钱买路,可是整个长安都同仇敌忾,一说是送胡人出城,就是从前的贪官也都觉得这钱烫手了。延宕了两日,窦乂还没有寻到送勃帖等人出城的法子,外面的风声是一日紧似一日,令他如坐针毡。
这日,勃帖和窦乂正在密商出城之事,安康兴冲冲地走进来,嘴上嚷着:“老先生,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父皇今儿个拜将出征,一宽快有救了——”原来,一大早起来,安康听说父亲要到西内苑拜李靖为大将,征讨颉利,便急忙出宫来向窦乂报喜。因为常来窦家,她习惯了走后边的小门,而守后门的老家院也不知道府里藏着胡人,就和往常一样开门让她进来,她熟门熟路地就径直来到了前面的客厅。
见安康进来,窦乂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勃帖打量着这个衣着鲜亮的少女问:“父皇?你是谁——”窦乂慌忙堆出笑脸道:“这是邻居的一个疯丫头,说的是戏词,窦福,还不把她拉开。”说着他朝安康直使眼色想让她离去。安康没有领会他的意思,看看勃帖又看看窦乂,露出一脸困惑,窦福忙上前拉着她往外拽,嘴里说道:“大小姐,你娘在找你呢快走呀!”
勃帖却喊了一声:“慢!来人!”从两边回廊冲出几个武士围住安康,勃帖打量着这个少女,目光落在她腰间的玉佩上,说道:“她可不是什么疯丫头,而是个货真价实的公主!”接着,上前伸手一把摘下玉佩,见上面刻着两个字“安康”。他脸色一变:“安康公主?窦乂呀窦乂,你可是八面玲珑呀,这头应付着我们,那头和李世民也勾搭上了!不过也好,这一回总算叫我找着出城的法子了!把公主绑上,走!”
窦乂拼命冲上前阻止道:“大总管,不能呀!”勃贴一脚将窦踢翻,又抄起一把椅子重重地砸在窦乂头上,窦乂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眼前一黑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