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还客气什么,尽管说!”潘宝山见汪凡拿了信封,心里一下透亮起来,“只要咱们夹林乡能办的,保证让你满意。”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汪凡笑了起来,“我是说,来一趟不能白来,怎么也得带个稿子回去。潘乡长你看看,你们夹林有什么亮,给介绍一下,虽然这块不是我跑的口子,但稿子还是可以写的嘛。”
“欸哟,汪记者你绝对够义气!”潘宝山一拍汪凡肩膀,“亮怎么也能找几个出来,不过这次就算了,今天来夹林就当是认个门,不带任务,完完全全放松了玩!写稿件那是下次的事,等我稍稍梳理一下,把亮排一排,然后请你来好好做篇文章如何?”
“好,也好!”汪凡爽朗地笑起来。
“既然这样,汪记者就再稍稍坐一会,那边有小事我去解决一下,三五分钟就好,回头咱们就一起去县城。”潘宝山出了会议室直奔梁延发办公室。
眼前这事正好有说头,应该主动向梁延发说说,当然,要装作不知内情的样子。
潘宝山能料想到,梁延发早就回避了,他知道记者下午要过来,不会给自己制造麻烦,大多数是回到家里呆着,因为这会也没心思瞎转悠玩,一心想着曝光的事进展如何呢。
梁延发的家也在县城。眼下乡镇大小领导干部,只要有能耐的都跑到县城购置房子安家,尤其是一二把手,更是如此。原因很简单,他们任职交流相对频繁些,不会调到哪儿就把拖家带口都过去,折腾。当然还有个重要原因,把老婆孩子安置在县城,名义上好听,其实呢,是为了能独有一方自由天地,就像黄开建和梁延发,如果把家带过来安下,那三楼能有他们的宿舍?没有宿舍,他们不是少了一个极乐世界?
虽然梁延发不在办公室,但样子还是要做。
潘宝山来到梁延发办公室门前,象征性地敲了敲,便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谁知一直竖着耳朵的郑金萍被惊动,从隔壁走了出来,一看是潘宝山,身子立刻像被抽掉了几根骨头,摇扭个不停,“潘乡长,梁乡长回去了,有啥事我能帮你办么?”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几句话要跟梁乡长说一下,打个电话就行,你有事先忙。”潘宝山对郑金萍摆摆手,自顾打电话。
电话通了,潘宝山走到一边很神秘地对梁延发说,“梁乡长,刚才敲你门你不在办公室,你知道嘛,今天差就有好戏看了!”
“哦,啥事让你这么兴奋?”梁延发问。
“党办招了贼,人家记者来采访要曝光,到时黄老邪肯定没面子!”潘宝山故意表现出惊喜的口气,“梁乡长你可知道,表面上看党办招贼是件小事,但其实一都不小,它直接反映的是整个夹林乡的治安环境问题。想想看,乡党委办公室都被偷了,可见乡里的治理差到了极,他黄老邪作为乡党委记,脸朝哪儿搁?”
“嗯,你这么说还真是,的确不是件小事。”梁延发心里直乐呵,“小潘,现在是啥情况?”
“下午黄老邪也不在乡里,后来打了个电话给我,说记者在党办采访,让我去挡一下。我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应付,他说没事,乱侃一通拖住时间就行,他那边会做工作。”潘宝山说到这里语气消沉下来,“刚刚黄老邪打电话过来,说他那边已经搞定,托人说了话,在县里订了酒场请那记者喝酒。”
“黄老邪托了人,托了谁?”梁延发有发急。
“我也还不知道呢。”潘宝山叹了口气,“黄老邪只是说不便出面,让吴强和我带人过去直奔酒店就行。”
“让你去你就就去。”梁延发稳了下情绪,“小潘,去了看看黄老邪托的是谁。”
“这个梁乡长放心好了,你就是不说我也会注意的。”潘宝山回答得很干脆,但马上又唉了一声。
“咋了,有啥不对劲?”
“黄老邪尽给我出难题,说酒桌上不能没有女人陪酒,否则气氛不热烈。我说党办没那方面的人才,副主任刘江燕根本不是那块料,而且她姐姐又是副县长,一般不听使唤。王霞倒是听使唤,但她又拿不出手,不太会说话,酒量也不行,长相也够不上,她到酒桌上也调不了个氛围。谁知这时黄老邪说了句话,把我给弄懵了,他说我是副乡长,政府口的,干脆从政府办找个女的带过去。”
“狗日的黄老邪还真是厚颜无耻,竟然想从我政府办调女的用!”梁延发一听就发了火,“真他妈的做白日梦!”
“谁说不是!”潘宝山跟着附和,“我看黄老邪也真是昏了头,他怎么就不想想,政府办的人能跟他一条心?即便是了有人去又能怎样,到时我暗示一下,谁去就叫谁板着脸不说话也不喝酒,反而搅了他的场子!”
梁延发听了眼珠一转,“小潘,你说的是,要不就喊一个过去搅搅场子,而且怎么说你对黄老邪也有个交代,毕竟是把人带过去了。但人过去听不听话那是另外一回事,那个你没法把握,黄老邪也说不出什么来。”
“梁乡长,我也是那么想的,只是怕你想不通,所以开始就没好意思说。”
“那有啥不好意思的,事情就得商量着来嘛。”
“既然这样,梁乡长,那我就多说一句。”潘宝山吸了吸鼻子,开始打郑金萍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