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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风色、月色.人影、舞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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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愁飞却踱到船头去看月亮。

江心月明。

江水滔滔。

快天亮的时候,王小石和白愁飞都过对船去歇息。温柔则留在大船上甜甜地睡着了。田纯却不带一声息地站了起来,在妆台前,扪着铜镜,照出一个像幽魂狐仙的脸蛋儿。

这幽艳的脸靥却没有笑容。她端正、严肃地,甚至略为带一些紧张地,把发上一支跟头发完全同色的黑夹子卸下来。

她用纤秀的手指和指上细长的指甲,轻轻地剔着那一枚“发夹”。

“发夹”一边是钝的,一边却是尖的。

针尖在灯下闪着淡蓝,偶尔在灯光反射蒙出一片疑真似幻的七色彩。

她又摘下云髻上的一支金钗,旋开钗头,把这支曾经神不知、鬼不觉地往者天仇脑后戳了一下的蓝彩夹针,小心翼翼地塞入钗心里。然后才又照了照镜子,团团浮现了一个迷样的笑容。

她肯定一件事:除非是把者天仇的头发全部剃光,详加检查,否则,谁也不可能找到那一个细小的针孔。她可以放心了。

然后她踱出窗舱外。

芦苇尚未全白,野鸡宿之处有静静的拍水声。月亮清明得像照明事间所有事。

所有的事。

包括她的衣服、她的脸、她的心。

他们在同一条船上,结伴而行,在一起吃,在一起喝,在一起笑,在一起闹,在一起谈江湖上快意恩仇的传说,在一起谈武林中莫可耐何的故事。

白愁飞似乎没有先前那么傲岸,一如他自己说的:“一个人笑多了,就傲慢不起来了。”可能是因为这几日来他笑多了一些。

田纯却更柔艳了。有时候她跟这些新相知闹得就像个小女侠,她能喝,白愁飞和王小石都喝不过她,她也可以摇骰子,豪兴得像个赌坊的小老板娘。

不过大多数时候,她只是在一旁,亮着水灵水灵得眼,在巧巧倩倩地笑着。

有时候在笑看温柔。温柔常带着少女的娇戆,闹得像一尾爱笑而易受伤的鱼。

王小石呢?

王小石在默默地看着这一切。

他真诚地投入,真挚地交往,但也忽然觉得:这一趟江湖行,他仿佛已捉到了真谛,几个宗师在年少时,在明月清风、江上舟中、会过聚过,不管他年是不是相濡以沫、相依为命,还是相忘于江湖、不见于天地之悠悠,但总是在一起过、开心过、热闹过、没有隔碍地度过了一段时日。

有一天晚上,皎皎江月依旧照在波心,照在人脸。温柔笑道:“到了京城,你们要干什么?”

大家都没有说话。

温柔又来指定对象。

“你先说。”她指着王小石。

王小石微含笑意:“去碰碰运。”

白愁飞仰首望月:“去闯一番事业。”

田纯忽然幽幽地道:“是非要有一番功名事业不可吗?”

白愁飞断然道:“男儿不能开万事功业、名扬天下,活来有什么意思?”

田纯有些惶措地抬头,有些纤痛凳:“活得快乐、平安,那不是很好吗?”

“那是没志的想法。”白愁飞负手昂然道,“我不是。在我而言,平静是痛苦的,渔樵耕读,不如一瞑不视,何必浑浑噩噩度日子!”

王小石却说:“我只要试一试,是不是一定有千秋名、万事功,我不在乎,不过,不试一试就放弃,总有些遗憾。你呢?你去京城干什么?”

“我?”田纯纯纯地一笑:“我不是赴京,我只是回家。”她眨着眼睛、像星星从漆黑的苍穹掉落在她眼里,“回家就是我的心愿。妹妹你呢?”

温柔想了想,忽然有扭捏起来,竟脸红了。

“嫁人?”田纯调笑道。

温柔嗔道:“你呀,你才是想疯了。”

田纯又道:“哦,你这辈子不嫁人?”

温柔赧赧地道:“我先找到师兄再说。”

想起温柔有个名满天下的师哥苏梦枕,王小石觉得后颈有痒,白愁飞也觉得有些讪然,于是他道:“田姑娘,面对如此美景良辰,弹首曲子好不好?”

田纯侧了侧头,笑问:“你怎么知道我会弹琴?”

白愁飞道:“这样美丽之的手指,不会弹琴才怪!”

田纯道:“谁说的,我这十指还会杀人呢!”说罢盈盈地起身,白愁飞仍笑着调侃说:“我信,我信!”

田纯取了一架烧焦了一般的古琴,咱们铮琮铮琮地抚了几下琴弦,王小石脱口道:“好琴!”

田纯巧巧一笑,流水似的琴音,自十指弹捺下而出,像江山岁月、漫漫人生、悠悠长路、荡荡版图。白愁飞忍不住低唤了一声:“好指法!”

王小石一时兴起,掏出一管潇湘竹萧,幽幽地吹奏,和着琴音,伴奏了起来。

白愁飞忍不住舞了起来。

在月光下,他衣袂飘飞,直欲乘风归去,唱着一首乍听琴韵萧声便谙的曲子。预知五百年新意,到了千年又觉陈。白愁飞随谱的词飘逸而逝。

就在这样的江上、月下、风中、船里,一萧一琴酣歌舞,兴尽意犹,一曲既罢,三人相视一笑,温柔饮恨似地说:“可惜我不会跳舞奏乐,什么都不会,姊姊你真行。”

田纯安慰她:“你可以唱歌啊。”

温柔嘟着红唇道:“不行,少时在家里,我张喉咙才唱了两句,笼里的百灵鸟都病了两天,我要一开金口这么一唱,你们琴弹不下去了,萧吹不下去了,跳舞的一定跳到海里去了。

她这样一说,把大家都逗得笑了起来。

这一晚的风色、月色、歌声和舞影,开心欢颜,都留下不尽的风情。

第二天,白愁飞和王小石从他们的船里走上岸边大船时,发现船上的婢仆箱箧全不见了,只剩下仍在罗帐里恬睡的温柔。

田纯也不见了。

只留一张牵浩有泪痕的素笺。

笺上不留下片言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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