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姓萧的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郭蓉抱着枕头,在榻上翻来覆去。一副有情思昏昏的样。
离开他这么久,还真有想他了。
就是现在自家手里抱着的这个软软枕头,还是萧言这家伙折腾出来的。原来大家了不得睡个木枕,如果在军中,是一切随便。
可萧言自燕京到汴梁之后,有一天晚上终于忍无可忍的光着脚跳出房,在院里大声嚷着一些古里古怪的话。大致是这样的。
“***,让老穿也罢了。让老打仗也罢了。让老差死了多少次也罢了。让老到现在都还没有啪也罢了…………睡觉的时侯能不能给个软些的枕头?***又凉又硬,睡得老差xìng冷淡!你个贼老天,老自己来!以为没有舒服枕头就能难倒我了?老就要逆天啊!口胡口胡口胡口胡…………”
接着萧言用一天时间,找来上好的白叠布,再找来软而轻的填充物。再找了个好的针线娘,一口气做了好几个式枕头。萧言自家有,小哑巴当仁不让也有。就是郭蓉也到手一个。
说起来睡惯了这又软又轻又暖和的枕头,再睡其他的就怎么也不惯了。这次北上,郭蓉收拾家当。悄悄还是将这枕头塞进了行囊。
边地风霜,屋外风劲的时侯。抱着枕头,似乎就抱着了那个姓萧的家伙一样…………
有时候情不自禁,甚或会想到那夜在易州帐中,在萧干军前。自己裸身而对萧言的景象。那是旖旎。在郭蓉心中,虽然一直都深深的藏在心底。却无时或忘。
“自家在这里辛苦,为他经营家当。都跑到应州来了。对面就是女真鞑。这家伙在汴梁做什么?是陪着小哑巴,还是陪着那两个风sāo使女?想想真是不甘心,凭什么就为他吃这一场辛苦?我和他还有大仇未报呢!”
郭蓉越想越是郁闷。一下又一下的捶打着枕头。仿佛就在将萧言拖出来翻过来打。打了几下似乎心又软了,将枕头抱得紧得不能再紧,脸颊火热的紧紧贴着。一双明眸也闭了起来,长长睫毛眨动,不知道想到什么羞人的事情了。
门外突然响起脚步声,一名使女悄没声的走进低声通传:“汤将军到了,求见公主。”
郭蓉虽然号称公主。但是这个公主实在阳chūn得很。再加上她xìng也是不喜欢太多繁文缛节的。虽然占据了应州城内好的房舍,可也没如何铺张。内院住宿,外间议事。汤怀等重将求见,一禀便传。
郭蓉收拾一下自己,对着那使女问道:“我脸红不红?”
使女看看郭蓉。脸上犹自有一丝cháo红未曾完全消退。往rì英姿飒爽的女儿,又平添了几分少女的妩媚。哪怕同是女人,都有些看呆了。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郭蓉已经迈着长腿大步走了出去。
使女忙不迭的跟上去,心里面嘀咕。
这位大辽公主,美是美极了。xìng却象是个野丫头。虽然自家也不知道皇室女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总不会和眼前这位大辽蜀国公主一样罢?
要是这个也算是出身不算坏的使女知道正牌大辽蜀国公主耶律余里衍出场的时侯小脸黑黑。衣衫破烂,光着一双脚,演幼年苏乞儿不必化妆的话。估计得大哭一场。对天家的什么美好幻想都得破灭。
郭蓉腿长走得又,不一会儿就走到了外间议事厅中。汤怀已经负手站在那里,身边还跟着孟暖。
汤怀看了郭蓉一眼,就躬身行礼。孟暖的目光却在郭蓉犹自略带一chūnsè的娇艳少女容颜上狠狠剜了一下,加倍恭谨的低头下来行礼。
郭蓉笑颦如花,招呼道:“汤四哥。孟将军,不必多礼了。巴巴的前来。有什么要紧事情没有?”
汤怀起身皱眉:“周遭四乡,都遣人前来回报。说是遭遇敌踪。人不多,却硬得很。丢了好些人。昨rì寻着一队踪迹,几十个人追上去。连死带伤一半,仓惶退了回来。缴了些来敌用的羽箭上来,象是女真鞑用的。”
说着他就取出几支羽箭,递了上来。郭蓉接过,打量一下。羽箭箭头极长,花翎粗大。看起来正象是女真人所用之物。这等羽箭,不是力道足够的硬弓也配不了。
郭蓉沉吟一下问道:“确定是女真鞑么?”
汤怀摇头:“一个都没留下来,确定不了。”
孟暖在旁边迟疑道:“既然如此,末将还算熟悉周边情势。请公主下令,遣末将远处哨探就是。四下里加紧巡视,末将也愿领了这个责任。但请公主与汤将军放心,要是再有来敌袭扰,末将一定擒下几个,送与公主与汤将军面前!”
郭蓉与汤怀对望一眼,一时都没吭声。
孟暖此人郭蓉实在是说不准。这人说他有什么不对吧,也实在是说不上。为人算是爽,但有什么事情交待,也办得踏实周到。对和他一起投降的旧部算是照顾,但是也不是什么事情都顺着这些旧部心意,一切都恰如其分。与郭蓉那些嫡系心腹相处,既不卑躬屈膝,也不提防戒备,自认于外。这些时rì整顿城防也算是尽心竭力。
但有人找他吃酒,旁敲侧击问他几句心里话。他一般口风还算严,酒喝得到酣处,也会透露几句实在话。
“俺领着自家弟兄乱世挣扎。无非求活。蜀国公主前来,恁大威势,难倒俺自寻死路抵抗到底不成?那些辽人旧部就先砍了俺的脑袋!现在既然无处可去,蜀国公主能成事。俺也就做个大辽忠心之臣,若然不成。带几个弟兄朝西走,放马牧羊,了此残生也罢。乱世里头,多活一天还不都是赚的?效忠到底,俺是不会。说了蜀国公主也不会信。可是想拉老底出去自家成局面,也有些心灰意冷了。这个世道,俺们这等微末人物能过几天活rì都是意外之喜了,难倒还能自成局面不成?”
就是老辣如甄六臣,也摸不准孟暖的底。自己南下之际,想想要是骤然将孟暖带离他熟悉的地方,未免让他有所疑虑。只怕会生出什么事端。而且南下行如此大犯忌讳之事,一个不知心托底的人物随行。万一走漏了风声,谁知道会有什么不可测的后果!
后还是甄六臣将孟暖心腹嫡系抽了一大半,沿途分置在云内南面他们复辽军打下来的地盘,也就算是拉倒了。
他和汤怀是对面撞一个跟头爬起来各自走。绝不交谈一句的。还是通过郭蓉转告了汤怀,让他盯紧一孟暖。
汤怀是个踏实人,郭蓉说什么,他便照做什么。但是孟暖在汤怀面前还是一如往常。汤怀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他也不硬凑上去卖好。什么异样都看不出来。
饶是孟暖如此,可郭蓉和汤怀。还是不敢将他放出去。
郭蓉皱眉想想,后勉强笑笑:“孟将军,你近来归之人。借重处长远着呢。这般寒冷天气。辛苦事情就先让别人出力罢。将来有的是要孟将军出力的时侯。这个时侯本宫局面太小,不能给诸位投效之人足够回报也就罢了,再让人吃这么大辛苦,说什么也过不去。汤四哥是原来禁中使出来的,辛苦他一倒没什么…………应州城防是孟将军一手一脚经营的,我们现在不过是沾光。既然周围有敌踪。应州城防也得再加紧一些。就让孟将军担了这城内巡视的全权可好?但有人犯禁,不论是何等样人。请孟将军只管责罚。本宫与孟将军实有厚望…………”
能说出这番话,可见郭蓉这次北上经受了不少历练,当真是大有长进。
孟暖声sè不动,头:“城防的确也重要,不能有什么疏漏。上千弟兄和公主安危都系与一城,的确轻忽不得。俺就领此军令,从今rì起加紧城防巡视,但有什么不对,再寻公主回禀罢…………不知道公主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郭蓉摇摇头,笑得浅浅的。颊上甚而浮现出一个小小的酒窝,为她晶莹剔透的肌肤一衬,加显得清丽无双。这个丫头,算是长成了,任何时侯不经意间都能显露出其美丽的一面。
孟暖吸口气,一板一眼的恭谨行礼告退。
等他走出去,郭蓉皱着眉毛,用手指撑着脸,嘟嘴生气:“真真累死个人,谁愿意做这个公主谁做去,反正我是不愿意干了!”
汤怀仍然稳稳站着,老老实实的回了一句:“这不是显谟布置的么?显谟未曾说什么时侯完,末将等不就要在这里守着么?”
郭蓉哼了一声:“显谟显谟,他就是皇帝?说什么就是旨意,违抗不得?我现在还是公主呢…………”
说完郭蓉就呸呸两声,萧言是皇帝她是公主,这辈分太吃亏…………
汤怀还跟木头也似,半也不曾因为郭蓉这大逆不道的比喻而动容,只是请命道:“四乡现了敌踪,这在外巡查之事的确不能耽搁,孟暖不能去,末将就领这责任了…………不知道公主还有什么吩咐?”
郭蓉没好气的道:“公主在汴梁呢!四哥,你就吃辛苦罢。这些我都记着,将来见了姓萧的再找他算帐!”
汤怀再不多说什么,躬身告退。郭蓉突然又叫住他,这次却是凝神蹙眉,低低道:“四哥,我总觉得有不对,你巡视的时侯,向北放远一,看看女真鞑的动向…………”
后郭蓉就是一笑:“他的家当,我得替他好好守着…………”
这一笑,风致无限。
汤怀去后,郭蓉在议事厅中坐了良久。后突然起身,漫步走到议事厅外。寒风扑面而来,让她手上脸上,顿时就起了一层细细的鸡皮疙瘩,连少女绒毛,都冻得竖了起来。
南面远处不可见的地方,那个姓萧的其实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罢?在北面他就布下这么大局面,在南面自己亲镇的地方,他又能折腾出多大的动静出来?
真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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