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的海水仿佛挣脱铁索的洪荒凶兽,疯狂的汹涌而入,张霈将韩宁芷紧紧抱在怀中,身体猛的背转向后,用背脊硬生生抗住了海水的冲击。
极不稳定的乱流在房间中四处涌动,大量物件随着暴开的裂痕被卷了出去,此时情形已经非常紧急,要想返回上一层船舱已是不能。
张霈当机立断,左手抱紧怀中佳人,右手拉着那楠木衣柜,随着海中暗流被卷出船舱。
虽然抱着一个人,但是却一点也不影响张霈的动作,就在肺中的空气将要衰竭的时候,另一口气又自动地由体内生出来。
那种身心舒爽的娘感觉再次涌遍全身,张霈注意到后面那口“气”非从天而降,而是体内那气旋中衍生出的真气,生生不息,循环不绝。
这时张霈连身处险境也忘了,小腹奇热无比,天灵却寒气浸浸,体内气旋不住流转回旋,遵循着古怪的筋脉运行。
在阴沉的大海中,张霈的眼睛却越发明亮起来,他清楚的看到黑漆漆的海底那些险峻嵯峨,形态各异的山峦轮廓。
每一口气将近的时候,气旋便分出一股真气,在全身流转循环一次,配合默契。
气旋旋转缓慢而稳定,源源不绝的真气更是生生不息,张霈虽然不虞气闷窒息,可是韩宁芷却是痛苦不堪。
张霈张口吻住韩宁芷香甜柔软的香唇,不过这一吻并没有任何欲念成分的在里面。
故技重施,只不过第一次是对左诗,而这次是韩宁芷。
张霈啜紧韩宁芷娇艳欲滴的红唇,真气绵延不绝的通过舌尖流往韩宁芷体内,终于使她缓过气来。
当他们随着楠木衣柜一同浮出水面的时候,张霈才慢慢的松开了那柔软但冰凉的双唇,而韩宁芷早已经昏厥过去,人事不醒。
而此时在“水蛟”号船舱里,谢成就也得知张霈下船舱去救韩宁芷的事。
“这可如何是好”谢成就如遭雷击,当场愣在那里,最终无奈的摇头叹息道:“希望吉人自有天向,我们还是准备蹬岛岸吧”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整个船底已经完全被汹涌而入的海水淹没,那隔水板已是不能打开。
所有待在船舱中的怒蛟帮众不禁想到,难道这个全身邪气十足的小伙子真的就这么葬身海底
在不远处的海民已经能够看见谢成就口中的岛屿模糊的轮廓,但是张霈抓着楠木衣柜,却被无情的海浪卷向大海深处,一转眼,就彻底消失在飘摇的暴风雨中,踪迹全无。
谢成就重新回到甲板上,走到掌舵的杨权身边,脸色十分难看:“方向上有没有什么问题”
杨权被冰冷的海风雨水浸润的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点头道:“如果不出大的变故岛蹬岸应该没有问题,船舱怎么样了”
谢成就语气生硬道:“张兄弟下舱底救人,结果”
“什么”杨权和谢成就最初的反应相同,而且常年航海的经验也告诉他,在这样的暴雨天气下,落水后获救的几率是相当渺茫的。
半晌后,杨权才惋惜道:“天妒英材。”
风高浪急,虽然海岛已经近在眼前,不过想要安全岸仍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水蛟”号船体坚固,否则根本支持不到现在。
张霈让韩宁芷浮在木柜上,他自己则紧紧抓住柜子边沿,在如此恶劣的气候下,木柜肯定是承不住二人重量的。
“老子年纪轻轻,还有大把美女等着我去宽慰她们的身心,老天也太不开眼了,怎么能让我在这里就翘掉”眼见“水蛟”号离自己越来越远,已经变成一个小黑点,张霈不禁破口骂道。
张霈是被楚素秋从洞庭湖里捞上来的,俗话说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看来老天还真会开玩笑。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霈终于坚持不住,陷入了昏迷中,不过手却是死死的抱着木柜,坚决不肯去作海龙王的女婿。
当刺眼的眼光将张霈惊醒的时候,他睁开有些迷糊的眼睛,平静的大海连个鬼影都没有。
这海上的天气也真他妈奇怪,变脸的速度和女人有一拼。
张霈用力一撑,翻上木柜,伸手在怀中一掏,还好没有弄丢,张霈松了口气,发现自己贴身放着的那张从薛明玉那里敲诈来的人皮面具还在。
侧头看着仍然陷入昏睡中的韩宁芷,张霈凑上去摸了摸她的额头,入手处热度惊人,而韩宁芷的身子则颤抖的卷缩成一团,瑟瑟不休。
昨天韩宁芷本来就受了惊吓,刚刚服药躺下又被卷入冰冷的海水中折腾了一夜,对于她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没有挂掉已经是奇迹了。
张霈没有学过用内力救人之法,无奈下只能俯身寻上那冰凉的柔软处,一道炽热的真气缓缓而有力地送往韩宁芷的体内。
“嗯嘤”这一吻足足吻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在张霈舌头都快麻木的时候,韩宁芷鼻腔中终于哼出一声娇吟,转醒过来。
韩宁芷秀气的睫毛微微一颤,发现有人正亲吻自己,惊怒焦急之下,她连忙用力推开张霈。
“宁儿,对不起。”张霈的身体不知道在海中浸泡了多久,现在被韩宁芷一推,乏力之下,竟然重重的摔倒在木柜上。
当看清吻自己的人是张霈的时候,韩宁芷芳心纷乱如麻,不过却隐隐泛着一丝羞意,她急声问道:“张大哥,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你不要担心。”张霈苦笑道:“宁儿,刚才我是为了救你,希望你不要怪张大哥。”
听张霈又提起刚才的事,韩宁芷娇羞的低头不敢看他,也不知道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
暴风雨过后,湛蓝的天空又恢复了往昔的平静,碧波荡漾,昨天那恐怖的一幕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艳阳高照,洁白的云雾在天空悠闲的飘荡,木柜随着高低起伏的海浪飘在茫茫大海中,不知将去往何方。
张霈此时实已筋疲力尽,伏在木柜边沿,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